第23章 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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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洗完澡，发现查理出门了。她穿上睡衣，坐在床上查邮箱。
还是一封来自陌生地址的邮件，照例只有三个字符：n&s
长安依然回复：y。想了想，又在后面加了内容，全文：y&q
清空邮箱，查理还没回来。
查理回到房间，长安已经睡了，瘦瘦的女孩子陷进柔软的大床里，被子盖住半张脸。查理上床，伸胳膊将她捞过来。他总有这种感觉，觉得自己得在被子里找一找，才能看到她。
长安醒一下，看到是他，本能地蹭到他身边来。她的身上、发丝里都是浴液香香的味道。
他亲亲她的额头，又亲亲她的鼻头。
第二天，查理与长安准备结束度假返回佛罗伦萨。
在离开之前，查理去看了他的父亲。老文森特先生与妻子合葬在威尼斯公墓。
早起不见太阳，灰白的天空让长安觉得压抑，身旁的查理穿着黑色的长风衣，表情平静淡漠。她在出租车上用双手握住他温热的巨大手掌，他转头看看她，露出一点笑容。
这笑容让长安心疼得要死。
“不要紧，长安，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别担心我。”
查理还跟从前一样，为长安开车门，扶她下车。长安发现下雨了，蒙蒙小雨，细密的雨丝伴着微风落在人的脸上。
在中国，这是个太适合探望往生者的日子。
查理紧紧地抓着长安的手，带她走进公墓，四周特别安静。她陪查理来探望他的父母，想到这儿，长安有一点紧张。
雨丝落在查理发梢，渐渐的，他的头发变得湿漉漉的了。
“安，这是我的父亲和母亲。”
长安看着石碑上并排的两张小小的黑白照片，眉眼之间多少英俊漂亮都留给了眼前这个男人。她摘掉帽子，站在查理身后半步的地方，心存敬畏。
查理走近，单膝跪地在石碑前，长安听到他自言自语地低声说了许多，语气迟缓安静。她听不清，但她知道，查理死去的父母会明白他全部的心意。
查理从口袋里掏出一件东西，放在石碑前的平台上。
一块手表，奢侈的牌子，低调的设计。表面有了裂纹。
查理站起来，转过身来：“安，我们走。”
长安让查理牵着自己的手，他带着她离开。
她在细雨迷蒙之中出神，她没有看错，临走前她还又仔细地看了一眼。直到两人重新坐进出租车里的时候，长安还在想。
她认得那块表，前一天晚上在舞会上邀请她共舞却意图不轨，被查理狠狠地揍了一顿的那个男人。当他弯下腰，在她面前伸出手的时候，他的手腕上戴着的，因为稍微有一点歪斜而让长安看得清清楚楚的，正是查理放在墓前的那块儿表。
连同表面上的裂纹，都一模一样。
长安用左手握住自己的右手，而坐在她身边的查理，表情平静岿然不动。
他们乘傍晚的飞机返回佛罗伦萨，这里天气晴好。日出时出发，日落时折返。长安在飞机上熟睡，空姐提供饮品的时候长安醒了过来。
“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
“热牛奶，谢谢。”
“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我点了最后一杯，请让给这位小姐吧。”过道另一侧的年轻人说道，他戴着一副眼镜，一张东方面孔。
“谢谢。”查理替长安道谢，从空姐手中接过牛奶。
“那您呢，先生？”
“我要一杯冰水。”
“好的。”空姐动作很慢，英俊的查理让她多逗留了一刻钟。
查理始终维持风度，微笑地等她把一杯冰水送到自己手上。
隔着查理和空姐，长安看了一眼那位把最后一杯牛奶让给自己的年轻人。他已经摘了眼镜，带着眼罩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飞行时间很短，着陆之后查理揽着长安下飞机，在取行李处又碰见那个年轻人。
查理跟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意大利的中国人真多。”他转过头来跟长安说。
“嗯。”长安点点头。
“想回国吗？”
长安又摇摇头。
查理不说话，一手将她搂紧，一手提着箱子离开，司机正在机场门口等着。
“嗨，安。”
“里奇。”长安看到年轻的翻译员，“你怎么也过来了？”
“文森特先生的指令，我只好结束休假了。”
“查理。”
“嗯？”
“你是在质疑我意大利语的水平吗？”
“不是。”查理笑着答。
“那是为什么？”
“我想，也许你想说说中文。”
“我想说中文就去找中国人说啊，那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你去哪儿找中国人？”
“我……你刚刚不是还说，意大利的中国人很多吗？”
查理笑了：“对哦，刚刚还见到一个。”吃醋了。
长安撇撇嘴：“里奇，对不起。”
“没关系。”里奇也乐了，“反正文森特先生付我三倍时薪。”
“时薪？”
“对，从我结束休假那一刻开始。”
“喂！”长安坐直，“那好，从现在开始，你只能说中文。”
“没问题。”里奇答应得爽快。
聊天这种事，如果要算钱的话，就索然无味。长安绞尽脑汁用各种生僻字来为难里奇，还没到家，她自己先累了。
“里奇。”
“嗯？”还是神采奕奕的样子。
“我认输。”
“我们没有在比赛。”里奇很认真。
“说个题外话。”
“嗯。”竟然都没有问什么是题外话。
“你什么时候开始给查理当翻译的。”
“大概是……”
查理抱抱长安：“别问了，到家了。”
又回到东区查理的别墅，傍晚时分，微风拂面，长安能看到远处菲埃索莱山坡上的白色风车在慢慢旋转。
管家罗宾站在门口迎接查理和长安。
里奇结束工作，继续去休假。
两人并肩上楼，长安挽着查理的手臂。
“查理，说起来，你常和中国人谈生意吗？”
“有一些，很少。”
“那你为什么要聘查理这么专业的翻译。”
“你要听实话吗？”
“当然。”长安点点头。
查理把她打横抱起来：“我的公主，你要纠结这个问题多久？我承认，我一开始没想到你的意大利文会说的这么好。”
“所以是为了我？”
“也不全是，偶尔谈工作也会带着他。里奇的英文比中文说得好。”
“你也会英文啊。”长安追着问。
“我是老板啊，宝贝，我要自己给自己当翻译吗？”
“嘿。”长安搂着他的脖子，“多会一门语言不是很酷的事情吗？”
“还好。”查理认真思考了一下，“但我连法语翻译都会带。”
长安看着他，觉得“老板”这种生物真的匪夷所思。
“啊，我是多么热爱意大利，爱我的母语，所以……”
长安乐了，她头一次见这样的查理。
查理吻住她，两个人一起倒在床上。
“查理。”
“嗯？”
“你是不是也会说一点中文。”
“怎么了？”
“你说一句给我听听？”
查理隔着几公分的距离盯着她的眼睛，长安觉得头晕目眩。
“我试试。”
长安静静等着。
“林妹妹，你怎么又恼了。”
一秒，两秒，长安终于忍不住噗哧一下笑出来，越笑越厉害，眼角溢出两颗泪珠。
“你从哪里学的？”
查理换了意大利文：“红楼梦。”
长安不知道查理什么时候读了《红楼梦》，也许是里奇讲给他听的，但他那一句词倒还真学得有几分味道。长安在体操队的时候，电视上在播红楼梦，吃完晚饭的休息时间，队员们就凑在一起看。
王熙凤最美，林黛玉清水芙蓉，宝钗端庄大气。
这事情算是留了话柄，长安时不时提起，非要查理说说他喜欢哪一个女子。
查理总以沉默和亲吻来回答。
长安第二天就去上班，三天后，昆廷来通知她工厂的轮岗结束，长安以为自己哪里出错丢掉了这个机会。
“管理层几个助理职位空缺，这次参与轮岗的新人都可以通过考核选拔，你去试试。”
长安接过昆廷递来的表格，头一位，即是总裁沃伦先生的助理职位。
“沃伦先生也要换助理？”
“他原来的助理是位优雅的女士，年满五十岁正式退休了。”
呵，长安赞叹之余，毅然决然地把这个岗位作为了自己的申请目标。
“这个岗位可是竞争激烈哦。”昆廷歪头看她填表，补上一句。
长安着手开始准备考核，查理每天下班都能看到长安埋首在沃伦服饰近几年来所有的品牌杂志中，她认真的学生样子真讨人喜欢。长安有时候出去逛逛，罗宾帮她安排司机，但长安大部分时候都会推掉，她自己步行走过私家车道，在市区内打车，逛逛书店什么的，也会帮查理采购一些日用品和衣物。她喜欢给他选领带、袖口这类的小饰物，不过她自知眼光一般，所以也不要求查理在出席重要场合的时候佩戴这些东西。
长安去过一次小韩中餐馆，那天梅没来上班，韩威在后面忙得十双手也不够用，长安挽起袖子帮他干活。
午后客人散去，他还是煮一碗牛肉泡馍给她。
“你干嘛也跑去威尼斯？”
“哈，化装成那样你也认得出来。”韩威笑起来，“碰巧，真是碰巧。”
长安白他一眼：“太冒险了！”
“别紧张。吃饭吃饭。”
长安端起碗来吹着喝口牛肉汤：“我想找安德鲁帮我鉴定一下玉印。”
“安全吗？”
“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他们都知道查理把玉印送给我了。”
“其实我觉得没有必要鉴定，应该是真品。”
“你知道我意不在此。”
韩威想了一下：“既然这样，也好。”
长安吃完泡馍，站起身告辞。走到门口，听到韩威追上来。
“烤红薯。”他给她一个纸袋，还有点烫手。
“还是别拿了。”长安搁在一进门第一个桌子上。
“好吧。”
“嗯。那我走了。”
“长安……”
“嗯？”
长安回头，看到韩威站在台阶上，两人隔着一步远。
“最近找机会回国看看吧。”
长安皱起眉，韩威表情上没有任何异常，他上前一步，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长安点点头，转身离开。
长安洗完澡，发现查理出门了。她穿上睡衣，坐在床上查邮箱。
还是一封来自陌生地址的邮件，照例只有三个字符：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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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空邮箱，查理还没回来。
查理回到房间，长安已经睡了，瘦瘦的女孩子陷进柔软的大床里，被子盖住半张脸。查理上床，伸胳膊将她捞过来。他总有这种感觉，觉得自己得在被子里找一找，才能看到她。
长安醒一下，看到是他，本能地蹭到他身边来。她的身上、发丝里都是浴液香香的味道。
他亲亲她的额头，又亲亲她的鼻头。
第二天，查理与长安准备结束度假返回佛罗伦萨。
在离开之前，查理去看了他的父亲。老文森特先生与妻子合葬在威尼斯公墓。
早起不见太阳，灰白的天空让长安觉得压抑，身旁的查理穿着黑色的长风衣，表情平静淡漠。她在出租车上用双手握住他温热的巨大手掌，他转头看看她，露出一点笑容。
这笑容让长安心疼得要死。
“不要紧，长安，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别担心我。”
查理还跟从前一样，为长安开车门，扶她下车。长安发现下雨了，蒙蒙小雨，细密的雨丝伴着微风落在人的脸上。
在中国，这是个太适合探望往生者的日子。
查理紧紧地抓着长安的手，带她走进公墓，四周特别安静。她陪查理来探望他的父母，想到这儿，长安有一点紧张。
雨丝落在查理发梢，渐渐的，他的头发变得湿漉漉的了。
“安，这是我的父亲和母亲。”
长安看着石碑上并排的两张小小的黑白照片，眉眼之间多少英俊漂亮都留给了眼前这个男人。她摘掉帽子，站在查理身后半步的地方，心存敬畏。
查理走近，单膝跪地在石碑前，长安听到他自言自语地低声说了许多，语气迟缓安静。她听不清，但她知道，查理死去的父母会明白他全部的心意。
查理从口袋里掏出一件东西，放在石碑前的平台上。
一块手表，奢侈的牌子，低调的设计。表面有了裂纹。
查理站起来，转过身来：“安，我们走。”
长安让查理牵着自己的手，他带着她离开。
她在细雨迷蒙之中出神，她没有看错，临走前她还又仔细地看了一眼。直到两人重新坐进出租车里的时候，长安还在想。
她认得那块表，前一天晚上在舞会上邀请她共舞却意图不轨，被查理狠狠地揍了一顿的那个男人。当他弯下腰，在她面前伸出手的时候，他的手腕上戴着的，因为稍微有一点歪斜而让长安看得清清楚楚的，正是查理放在墓前的那块儿表。
连同表面上的裂纹，都一模一样。
长安用左手握住自己的右手，而坐在她身边的查理，表情平静岿然不动。
他们乘傍晚的飞机返回佛罗伦萨，这里天气晴好。日出时出发，日落时折返。长安在飞机上熟睡，空姐提供饮品的时候长安醒了过来。
“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
“热牛奶，谢谢。”
“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我点了最后一杯，请让给这位小姐吧。”过道另一侧的年轻人说道，他戴着一副眼镜，一张东方面孔。
“谢谢。”查理替长安道谢，从空姐手中接过牛奶。
“那您呢，先生？”
“我要一杯冰水。”
“好的。”空姐动作很慢，英俊的查理让她多逗留了一刻钟。
查理始终维持风度，微笑地等她把一杯冰水送到自己手上。
隔着查理和空姐，长安看了一眼那位把最后一杯牛奶让给自己的年轻人。他已经摘了眼镜，带着眼罩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飞行时间很短，着陆之后查理揽着长安下飞机，在取行李处又碰见那个年轻人。
查理跟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意大利的中国人真多。”他转过头来跟长安说。
“嗯。”长安点点头。
“想回国吗？”
长安又摇摇头。
查理不说话，一手将她搂紧，一手提着箱子离开，司机正在机场门口等着。
“嗨，安。”
“里奇。”长安看到年轻的翻译员，“你怎么也过来了？”
“文森特先生的指令，我只好结束休假了。”
“查理。”
“嗯？”
“你是在质疑我意大利语的水平吗？”
“不是。”查理笑着答。
“那是为什么？”
“我想，也许你想说说中文。”
“我想说中文就去找中国人说啊，那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你去哪儿找中国人？”
“我……你刚刚不是还说，意大利的中国人很多吗？”
查理笑了：“对哦，刚刚还见到一个。”吃醋了。
长安撇撇嘴：“里奇，对不起。”
“没关系。”里奇也乐了，“反正文森特先生付我三倍时薪。”
“时薪？”
“对，从我结束休假那一刻开始。”
“喂！”长安坐直，“那好，从现在开始，你只能说中文。”
“没问题。”里奇答应得爽快。
聊天这种事，如果要算钱的话，就索然无味。长安绞尽脑汁用各种生僻字来为难里奇，还没到家，她自己先累了。
“里奇。”
“嗯？”还是神采奕奕的样子。
“我认输。”
“我们没有在比赛。”里奇很认真。
“说个题外话。”
“嗯。”竟然都没有问什么是题外话。
“你什么时候开始给查理当翻译的。”
“大概是……”
查理抱抱长安：“别问了，到家了。”
又回到东区查理的别墅，傍晚时分，微风拂面，长安能看到远处菲埃索莱山坡上的白色风车在慢慢旋转。
管家罗宾站在门口迎接查理和长安。
里奇结束工作，继续去休假。
两人并肩上楼，长安挽着查理的手臂。
“查理，说起来，你常和中国人谈生意吗？”
“有一些，很少。”
“那你为什么要聘查理这么专业的翻译。”
“你要听实话吗？”
“当然。”长安点点头。
查理把她打横抱起来：“我的公主，你要纠结这个问题多久？我承认，我一开始没想到你的意大利文会说的这么好。”
“所以是为了我？”
“也不全是，偶尔谈工作也会带着他。里奇的英文比中文说得好。”
“你也会英文啊。”长安追着问。
“我是老板啊，宝贝，我要自己给自己当翻译吗？”
“嘿。”长安搂着他的脖子，“多会一门语言不是很酷的事情吗？”
“还好。”查理认真思考了一下，“但我连法语翻译都会带。”
长安看着他，觉得“老板”这种生物真的匪夷所思。
“啊，我是多么热爱意大利，爱我的母语，所以……”
长安乐了，她头一次见这样的查理。
查理吻住她，两个人一起倒在床上。
“查理。”
“嗯？”
“你是不是也会说一点中文。”
“怎么了？”
“你说一句给我听听？”
查理隔着几公分的距离盯着她的眼睛，长安觉得头晕目眩。
“我试试。”
长安静静等着。
“林妹妹，你怎么又恼了。”
一秒，两秒，长安终于忍不住噗哧一下笑出来，越笑越厉害，眼角溢出两颗泪珠。
“你从哪里学的？”
查理换了意大利文：“红楼梦。”
长安不知道查理什么时候读了《红楼梦》，也许是里奇讲给他听的，但他那一句词倒还真学得有几分味道。长安在体操队的时候，电视上在播红楼梦，吃完晚饭的休息时间，队员们就凑在一起看。
王熙凤最美，林黛玉清水芙蓉，宝钗端庄大气。
这事情算是留了话柄，长安时不时提起，非要查理说说他喜欢哪一个女子。
查理总以沉默和亲吻来回答。
长安第二天就去上班，三天后，昆廷来通知她工厂的轮岗结束，长安以为自己哪里出错丢掉了这个机会。
“管理层几个助理职位空缺，这次参与轮岗的新人都可以通过考核选拔，你去试试。”
长安接过昆廷递来的表格，头一位，即是总裁沃伦先生的助理职位。
“沃伦先生也要换助理？”
“他原来的助理是位优雅的女士，年满五十岁正式退休了。”
呵，长安赞叹之余，毅然决然地把这个岗位作为了自己的申请目标。
“这个岗位可是竞争激烈哦。”昆廷歪头看她填表，补上一句。
长安着手开始准备考核，查理每天下班都能看到长安埋首在沃伦服饰近几年来所有的品牌杂志中，她认真的学生样子真讨人喜欢。长安有时候出去逛逛，罗宾帮她安排司机，但长安大部分时候都会推掉，她自己步行走过私家车道，在市区内打车，逛逛书店什么的，也会帮查理采购一些日用品和衣物。她喜欢给他选领带、袖口这类的小饰物，不过她自知眼光一般，所以也不要求查理在出席重要场合的时候佩戴这些东西。
长安去过一次小韩中餐馆，那天梅没来上班，韩威在后面忙得十双手也不够用，长安挽起袖子帮他干活。
午后客人散去，他还是煮一碗牛肉泡馍给她。
“你干嘛也跑去威尼斯？”
“哈，化装成那样你也认得出来。”韩威笑起来，“碰巧，真是碰巧。”
长安白他一眼：“太冒险了！”
“别紧张。吃饭吃饭。”
长安端起碗来吹着喝口牛肉汤：“我想找安德鲁帮我鉴定一下玉印。”
“安全吗？”
“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他们都知道查理把玉印送给我了。”
“其实我觉得没有必要鉴定，应该是真品。”
“你知道我意不在此。”
韩威想了一下：“既然这样，也好。”
长安吃完泡馍，站起身告辞。走到门口，听到韩威追上来。
“烤红薯。”他给她一个纸袋，还有点烫手。
“还是别拿了。”长安搁在一进门第一个桌子上。
“好吧。”
“嗯。那我走了。”
“长安……”
“嗯？”
长安回头，看到韩威站在台阶上，两人隔着一步远。
“最近找机会回国看看吧。”
长安皱起眉，韩威表情上没有任何异常，他上前一步，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长安点点头，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