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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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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蔚自那日之后就好像一夜之间脱胎换骨了一样,不再足不出户,不再死气沉沉,不再食不下咽,不再情绪低落。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也没办法说服自己去相信曹蔚已经开始慢慢从李继的背叛中走了出来,毕竟他失去李继的痛苦还清清楚楚地被我储存在脑海中,印象那么深刻。

    阳朔则说一个人的情绪有时来得快去得也快,千万不能小看了人类受伤后自我修复的能力和效率。

    我想,或许是的吧。

    可我心里的滋味更多的是五味杂陈,我亲眼目睹李继和曹蔚坚如磐石的感情,我曾为他们细水长流的爱情而感动,我也一直坚信万一有朝一日他们分开了谁缺了谁都会过不下去。

    罢了。

    我和阳朔都恢复了正常的工作,曹蔚已经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他不需要我们时时刻刻都寸步不离他,他有专属自己的人生轨迹,任何人都参与不进去。

    少了李继,夜·阑珊的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红火,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这就是活生生的现实,这个世界不管缺了谁地球也照常围着太阳自西向东转。

    唯一值得我欣慰的是阳朔像我们最初相识的那段时间一样每天下班了都准时来夜·阑珊报到,这似乎成了我们之间一项不成文的规定,珍惜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和对方待在一起。

    长岛、马天尼、百加地、玛格丽特、血腥玛丽……我每天都变换着花样调酒给阳朔品尝,这是我唯一能想到可以为他做的,他也总是不厌其烦地扮演着给我捧场的客人,一切的一切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美好。

    “你说像我这样每天都来光顾的客人,到了年底是不是能给我颁发一个最忠实客人之类的奖状?”阳朔舒舒服服地侧躺在酒吧角落里的长沙发上,头枕在我的大腿上饶有兴味地问我。

    “又没收你钱,你也真好意思。”我腰板挺得直直的保持着良好的坐姿,以免他枕得不舒服。

    “你也不想想我每天都来光顾,对你们酒吧来说不就是最好的活招牌?”他说着就翻身平躺了下来,昏暗的光线下漂亮的眼睛盯着我的脸看,“我算了算,平均每天来和我搭讪的人至少在这个数。”他举起右手在我眼前比了个“8”,得意洋洋地说,“而且这个数字有呈直线上升增加的趋势。”

    “你还为此感到自豪是吧?”我捏了捏他的脸,酸溜溜地说,“就知道趁我忙得四脚朝天的时候去勾引男人。”

    “长得太帅又不是我的错。”他伸手覆在我的手上,用了很大的力不准我抽回手,虽是玩笑的语气,我却感觉到了他的认真,“而且我也不会扔下你跟谁谁谁跑了。”

    “最好是这样。”我敛了吃醋的语气,故意朝他挤了挤眼,“当然我也不会告诉你每天搭讪我的人比搭讪你的还多。”

    “少来,你一直都在我眼皮子底下。”他却是志得意满地笑,“每天都有哪些人接触过你我闭着眼都能数出来。”

    “啧啧啧。”我无话可说只能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实际上胸腔里的那颗心就像是被浸在蜜糖里一样,当一个人眼里只有你的时候那种幸福感真是难以言喻。

    “明天周六,一起去看看曹蔚吧。”他突然这样提议道。

    我在阴影里不着痕迹地扯了扯嘴角,然后俯身下去亲了亲他的唇,指腹摩挲着他脖子上的皮肤,并没正面回应,而是轻声告诉他:“你先睡会儿,我过去做事了,回家了再叫醒你。”

    “嗯。”他答得有些懒洋洋的,估计也是真的困了,凌晨一点十分,正常人早该睡觉了,只有他日复一日这样守在我身边。

    回到吧台里面,其实我也是无所事事,这个时候大厅里已经没几个客人,可我总得给自己找一点什么事情来消遣,不知道为什么,一提到曹蔚我的心里就莫名的浮躁不安。

    快一个月,我不曾主动联系过他,他也没有以任何形式联系过我,我很清楚自己是在刻意逃避些什么。而曹蔚?我发现自己越来越搞不懂他,他怎么能一副没事人的状态满面笑意地送我和阳朔出门口然后又做到不再联系?

    或者我可以理解为他那是在我们面前强颜欢笑,他不想拖累任何人。

    可这个虚伪的借口连我自己都骗不过去,曹蔚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在那段和李继持续了三年多的感情里他总是主导的那一方,李继不打招呼的出走无疑是对他最大的背叛,甚至是侮辱,爱面子如他不会也不可能这么快这么洒脱就摆脱李继留给他的阴影。

    他该做点什么的,但他什么都没做。

    太平静了,平静得我有些不知所措,我既希望曹蔚能慢慢从那段失败的感情里走出来,却又不甘心他摇身一变就完好无损铜皮铁骨了,这种近乎病态的心理折磨得我快要心力交瘁。

    “怎么了?”有人按住我的手,关切地问,“擦得这么用力,你的手不痛杯子都该痛了。”

    我恍恍惚惚地抬头对上阳朔的眼睛,手里仍死死攥着那只杯子不放。

    “三点了,不是说好叫醒我一起回家的吗?”他还是那么温柔,动作轻柔地一根一根掰开我的手指,取出我握着的那只杯子放在吧台上,温和的眼光一直在我脸上逡巡,“还是你又想起了曹蔚和李继,心里难受?”

    有时候我真的很恨,我恨他把我看得那么透彻,在他面前我就像脱光了衣服等待凌迟的囚犯一样无所遁形。

    可我偏偏又抗拒不了他那样温柔的眼神,温柔的语气,温柔的动作,温柔的一切。

    只要他一举手一投足,抑或只是一个眼神我就能一次又一次地沦陷,这就好比是瘾君子无法自拔的泥足深陷,我很清楚,他是在用他能给我的一切将我紧紧包围,他竭尽了全力来爱我。

    “我不知道。”终究,在他面前我只有缴械投降的份。

    “不知道就等周六一起去看看他不就知道了?”他歪着头笑,那个样子真是让人无法拒绝也不忍拒绝。

    我时常在想,阳朔在遇到我之前一定是道家思想忠诚的追随者,但是遇到我之后他就变成了儒家思想毋庸置疑的推崇者。

    出世?入世?究竟是我改变了阳朔,还是阳朔改变了我?

    2013—1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