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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挑拨与控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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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之沛冰冷无情的提醒,外加双腿无力带来的彷徨无依以及跪在钟意情面前难以启齿的耻辱,最终莫轻烟心脏负荷不了昏了过去。

    “等她醒来我会让她执行。”

    裴之沛垂眸。

    “你带她走,别让她脏了我的住处。”

    莫轻烟毕竟还怀着身孕,她可不想莫轻烟肚子里的孩子在这有所损伤,当然离开这里,随便他们怎样,她都不会插手。

    裴之沛面色有几分犹豫,轻烟肚子里的孩子要是真的在这出事,外公那里好不好交代倒是次要的,他担心的是会因此事让外公对情情的排斥更深。

    当然,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

    钟意情见他还在犹豫,一张俏脸顿时寒意遍布,“裴之沛,你到底还是不是男人,她怀的可是你的孩子?”

    倒不是她同情莫轻烟,而是这一刻,她对裴之沛的鄙夷之心更上了一层楼。

    裴之沛额头上落下了好几根黑线,目光缓缓转向她,声音听起来有几分飘忽,“我告诉过你,这孩子并不是我的。”

    这孩子并不是我的……

    这孩子并不是我的。

    这孩子并不是我的。

    这几个字一遍遍不停地在钟意情的耳畔边重复,她只觉得心中某一处空落落的角落似乎被什么东西一点一滴地填了上去。

    还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甚至觉得自己宛若有一丝的窃喜。

    不。

    不会的。

    这一定是她的错觉,裴之沛让谁怀孕都早已与她无关。

    她不能再犯傻了。

    眼前的男人,容貌俊美如神祗,可他的心,却深不可测,他的伪装,无人能够识破,他最擅长的便是利用人心了。

    这样的男人,太可怕,危险十足。

    何况,她与他之间还有着千丝万缕、难以化解的深仇大恨。

    他说跟她解释过,但她仔细回想了一遍,并没有任何的印象。

    不过,唯一可以解释的便是他将莫轻烟押到自己面前来,因为这孩子不是他的,所以他才会这般满不在乎。

    不对。

    他并不是不在乎,而是莫轻烟怀上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他成心报复。

    莫轻烟背叛了他。

    只是,莫轻烟为何会背叛他呢?她明明深爱着这个男人。

    钟意情觉得自己的脑子想得快要爆炸了,还没有理清这纷乱如同棉絮般的一团。

    她深深吸了好几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她定定地注视着他,“这孩子即便不是你的,也不要死在我这里。”

    裴之沛微微一怔,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挥手叫手下将莫轻烟给抬走了。

    临走前,他回头,那眼神似乎带上了几分心疼。

    她一定看错了。

    今天的她,也不知怎的,总是莫名出现幻觉,害人匪浅的该死幻觉,能不能不要再复发了。

    当门被带上后,她去浴室找出拖把,将刚才他们来过的痕迹全都除去,把气息全部覆盖掉,才觉得好受了不少。

    如果莫轻烟没有昏过去,她会下跪给自己磕头道歉吗?

    钟意情摇了摇头,她觉得痴人说梦。

    莫轻烟这人,只有对裴之沛会心软,对别人,她高傲得很,自然是不会将她的骄傲摆到自己的面前,让自己痛踩。

    晚上,孙琦一回来便跟她讨论神华日报倒闭的大新闻,钟意情却有些心不在焉。

    孙琦是聪明人,很快便联想到了早上自己去上班之前的一幕。

    她抿了抿唇,难掩好奇,“后来他是怎么走的?”

    钟意情也没隐瞒,将后来发生的一切悉数告诉了她,除了自己的心理变化,未曾泄露分毫。

    孙琦大惊失色,“裴渣渣真把莫轻烟给带来给你赔罪啊?莫轻烟真的跪下了?”

    钟意情对她这一惊一乍的声音有些不适应,不由瞪了她一眼。

    孙琦却毫无所觉,她依旧沉浸在这个劲爆新闻中,连先前谈得欢的神华日报事件都俨然提不起劲来了。

    她突然又大力拍了下大腿,“莫轻烟肯定是故意昏过去的,你有没有细看,她到底是真昏过去还是假的昏过去?”

    孙琦分外在意这个,钟意情却倒抽了一口冷气,面部表情有些痛楚,呲牙咧嘴了起来。

    孙琦这家伙,情绪高涨,竟然忘记拍大腿拍她自个腿上,却拍到没有防备的钟意情大腿上。

    真痛啊。

    “你怎么不回答啊?”

    孙琦还没有察觉自己的大意马虎,不遗余力地催促道。

    “唉,意情,你怎么了?别告诉我你肚子疼要上厕所,又或者是你姨妈来了,这么关键的节骨眼,你可不能卖关子,先跟我说明白了我才会放你走。”

    孙琦叽里呱啦又是迸了一连串字眼出来。

    钟意*哭无泪,孙琦要不要线条粗成这样啊,她伸手轻轻揉着自己的伤处,“你刚才拍哪里了?”

    孙琦“啊呀”一声叫了起来,然后嬉皮笑脸地道歉,“我一时激动,忘了,难怪我一点也不疼呢。”

    钟意情这下,只能猛翻白眼了。

    摊上这么一个*死党,只能自认倒霉。

    “她应该是真昏过去了。”

    真昏,假昏,钟意情自认还是能分辨清楚。

    莫轻烟倒是不是被自己吓的,而是她八成是受不了裴之沛对她太过无情。

    倘若换成任何一个人,处在莫轻烟的立场,应该都会真昏过去,此乃典型的怒急攻心。

    “我今天应该请假的,错过了这么精彩的一幕,是我毕生的一大遗憾。”

    孙琦所指的是莫轻烟跪的那一幕,虽然是被强制执行的,但孙琦还是觉得大快人心,主要她看莫小贱太不爽了。

    让莫小贱惨遭她深爱的裴渣渣的毒手,那简直就是快意得酣畅淋漓啊。

    “对了,你说莫轻烟肚子里怀的孩子不是裴渣渣的,那又会是谁的呢?”

    孙琦的注意力,很快又被另一个新颖的话题给吸引了。

    她满脸疑惑,苦思冥想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

    对此,钟意情深感遗憾,无法为孙琦分忧解难。

    “我晚上估计要失眠了,你不应该告诉我的。”

    孙琦到后来反而怪罪上某人了,钟意情闻言,啼笑皆非,明明是她缠着自己问东问西的。

    “你说她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怎么可能?她可是处心积虑只想嫁给裴渣的,那眼神可作假不了。”

    孙琦站起来走了几步,又猛然回头,还是没有从这阵仗中解脱出来。

    钟意情嘴角抽了抽,“那是莫轻烟的事情。”

    “也是。”

    孙琦还是很郁闷。

    晚上,孙琦借口自己会失眠,硬缠着钟意情要两人同床共枕,后者实在受不了她的墨迹投降了。

    结果,孙琦这家伙睡得跟猪一样,还打起了鼾声,后睡的人遭殃,一闭上眼,那鼾声如雷,更是有气势,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步入了梦乡。

    对钟意情而言,这一天虽然过得有些起伏,但最终还是没入了平静。

    对裴之沛而言,从钟意情这离开,才是真正磨难的开始。

    他送莫轻烟进了医院,姜华检查后,说她情绪过激导致的,胎儿暂时还安然无恙,不过要是再来一次,可就不一定能保住了。

    厉老爷子是医院的常客,听到消息立刻就急匆匆赶过来了,阎老爷子也不例外。

    厉老爷子本来是被恩准可以出院了,但他准备出院的时候,阎老爷子也住进来了,他的出院日期便延迟了,变得遥遥无期。

    他本人也不喜欢回去,厉家极为冷清,就他一个主人,没有人气,之沛这孩子半个月能回去住一天都是难得的。

    尽管有一帮子的下人伺候,他还是不愿意归去,下人再多,之于他而言,还是空荡荡的大宅子。

    莫轻烟的病房门口,长身玉立的裴之沛面沉如水,被两个老人堵回了病房里。

    莫轻烟腹中孩子的秘密,毕竟还未公之于众,病房外跟病房内隔音效果可是差多了。

    “之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轻烟怎么会昏过去被你送回来的?”

    厉老爷子一入内,就不客气张口质问道。

    他有一种直觉,便是轻烟这次的昏倒跟之沛息息相关。

    轻烟腹中的孩子,既然阎老头要接收,就出不得半点差错,至少,这差错不能出在之沛的手中。

    厉老爷子倒不是畏惧阎家,而是不希望两家的关系因为无关紧要的人事变得疏离,渐行渐远。

    阎老爷子丢了一记安抚的眼神给厉老爷子,示意他稍安勿躁,之沛这孩子性子犟得很,你跟他硬碰硬,根本就讨不了半分的便宜,还不如好好说。

    其实这祖孙两人的性子肖似,偏偏厉老爷子不承认自己性子犟得跟头蛮牛一般。

    “之沛,轻烟怎么会被你送进医院来呢?”

    阎老爷子的口吻比厉老爷子的婉转多了,听着也舒心多了。

    阎老爷子问完,阎子夜就急急吼吼地进来了,人还没完全进内,声音就先到了,“爷爷,我听说……莫轻烟昏倒了,是不是真的?”

    他目光跟裴之沛撞上的刹那,惊了一惊,“裴,你怎么也在这里?”

    他来也没多久,所以还并没有了解事情的真相,只听到莫轻烟昏倒了,具体谁送来,为何昏倒之类的都没有获悉。

    裴之沛抿了抿唇,挑了挑眉头,淡淡地道,“我送她过来的,她昏倒了。”

    对于多余的,他并没有解释。

    阎老爷子眼皮不由跳了跳,这算是哪门子的回答?

    显然,之沛是不想让自己跟厉老爷子知晓。

    难道…。难道轻烟的昏倒,跟他有关?所以他对各种详情谈及,讳莫如深。

    似乎,只有这个解释,才能解释得通。

    “那她肚子里的孩子,还在不在?”

    比起别的问题,阎子夜更在乎的是这个问题的答案,他目光灼灼地在几个人脸上一一审辨了过去,当然,除了阎老爷子。

    “在。”

    偏偏回答他的,是阎老爷子,答案还是他最不情愿听到的那个。

    阎子夜的内心,还是希望莫轻烟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的,没了最好,这样万事大吉。

    他是不希望大哥醒来愧对婕瑜,还有更不希望婕瑜知道此事,莫轻烟若是在婕瑜知道之前没了孩子,将来真被她获悉,还能来个抵死不认。

    爷爷的私心,阎子夜已经清楚,但他实际上并不看好。

    哪有一个女人甘心替自己的丈夫养从另一个女人肚子里出来的孩子,还视若亲生,婕瑜姐不像是如此委曲求全的女人。

    何况才新婚一个月就出了这样的祸事,对婕瑜而言,这已经是个沉重的打击了。

    再让她得知丈夫在结婚当天跟另外的女人发生了关系还有了孩子,估计会崩溃。

    可能是在孙琦处碰壁太多次的缘故,阎子夜如今心思比过去细腻了不少。

    阎子夜晶亮的黑眸,熠熠光芒逐渐黯淡无光了下来,答案,让他相当的失望,他也懒得在自己人面前掩饰。

    裴之沛跟阎子夜在莫轻烟醒来之前离开了,厉老爷子跟阎老爷子并没有从裴之沛口中闻之详情,但却从莫轻烟醒来后有了了解。

    “他……怎么能……如此对你,为了钟振涛的女儿……”

    得知实情的厉老爷子气得胸口痛得不行,连讲话都吃力。

    他脸上的怒意,如潮水一般涌现。

    阎老爷子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饶是见惯了风雨,这并不似之沛那孩子一贯的作风。

    他微微眯起眼来,想要从莫轻烟脸上找出蛛丝马迹,可她并没有露出半分心虚,好像是真的。

    只是……

    阎老爷子不愿意承认自己看走了眼,他目露精光,眸光闪烁着睿智,“轻烟,你好好回想下再告诉阎爷爷,之沛就因得知了视频是你找人散布出去后就绑着你去让你去给那女人跪下磕头赔罪吗?”

    莫轻烟心里暗骂,你这死老头,精明成这样干什么,比厉老头难糊弄多了。

    都到了这个份上,心还偏向了裴,而非是我这个怀了你大孙子孩子的女人。

    其实,莫轻烟也明白,阎老爷子只想要她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想接纳她本人,想要各取所需,也要他拿得出令她满意的筹码来。

    否则,她冷笑,她也不是三岁无知幼童,没那么好哄骗的。

    她佯装露出了一脸后怕的神色,哭哭啼啼了起来,“阎爷爷,那提议不是裴想出来的,而是那姓钟的女人提出来的,让裴执行。裴肯定被她给灌了*汤,连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都做出来,那女人明知道我怀了孩子,心肠实在是太恶毒了,就跟她父亲一个样。”

    最后一句,她明显是说给厉老爷子听的。

    果然,厉老爷子一听,便火冒三丈,沉不住气破口大骂,“钟振涛自己死了还不消停,他女儿真能蹦达,坐七年牢真是太便宜她了,活该坐一辈子,才能不出来祸害别人。”

    阎老爷子眸色微微一动,并没有附和。

    莫轻烟更是来气,这阎老头油盐不进,她想挑拨离间,都欲哭无门。

    可这事若是就这么消停,阎家不介入,不帮她,那裴若是再次来这么一招,她估计也只能受着。

    如此委曲求全,还是在钟意情面前,她可是宁死都不愿再来一次了。

    厉老爷子的话,裴如今都是听之任之,并没有真正往心里去。

    关键时刻还能施压,但是厉老爷子的警告,裴是完全可以罔顾的,倘若是阎老头,那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莫轻烟对阎老头的迟迟不表态暗恨于心,只能继续煽风点火怂恿。

    她微微抬高了楚楚动人、梨花带泪的脸庞,声音哽咽得都暗哑了起来,“阎爷爷,裴现在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好可怕,只要那女人吩咐的,他都会照办的。”

    她缓缓抚上了自己隆起的小腹,更是泣不成声道,“阎爷爷…。这胎要是再有异相,可能就保不住了,你忍心子末这辈子连一个孩子都不能留下吗?”

    阎老爷子在听到“子末”两个字的时候,嘴唇轻轻颤动了下,虽不明显,但还是被细心关注他一举一动的她给发现了。

    莫轻烟暗暗欣喜,果然赌对了,阎老头并不是无动于衷的。

    阎子末可是他精心培养的阎家继承人,他就算城府再深,也是对他有极深的感情的。

    就冲他不听阎子夜的劝阻,做出让自己生下这个孩子的决定,就可以窥探出一二来。

    果然,阎老爷子眉头蹙了一会儿,又舒缓开来,他声音洪亮醇厚,“轻烟,你这胎好好养着,我会保证你安然无恙生下来的。至于之沛那,我去替你说。”

    “阎爷爷,谢谢你。”

    莫轻烟一脸真诚的感激之色。

    厉老爷子看不下去了,他冷哼一声,“轻烟,这是阎老头的本份,你怀的可是子末的孩子。”

    他的话里,还是有些酸溜溜的意味。

    如果,轻烟怀的是之沛的孩子,那该多好啊,只可惜,他的期盼,注定无法成真。

    他又跟阎老爷子厉声道,“阎老头,之沛这次是真的太过分了,你必须要好好惩罚惩罚他,我没有任何异议,也绝对不会偏袒他,你不用顾虑我,放开手脚尽量为难他。”

    他的声音顿了顿后,变得愈发的深沉。

    “他也该受点教训了,这些年,日子过得太顺风顺水了,把以前受得那些苦都给忘得一干二净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厉老爷子最近是对裴之沛越来越失望,可能是期望过高的缘故。

    尤其是扯到跟钟意情相关的话题,总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两人碰面,便是火星子乱喷四射,谁也不肯退一步。

    跟嫡亲的外孙见面闹得跟仇人一样剑拔弩张,厉老爷子心里也是难受的,但是他心底的那道坎,始终跨不过去,尤其是想到自己那无辜的女儿枉死,更是……

    经历了这么一场惊心动魄的“羁押”历险记,莫轻烟如愿从阎老爷子身边要了四个身手极好的保镖,24小时负责她的人生安全。

    那林一林二在心头留下的阴影,让莫轻烟毕生难忘,仅是回想,都心惊肉跳不已。

    *

    阎子夜跟裴之沛上车离开医院的前一刻还风和日丽,天清气朗,这没想到引擎发动后没开出五十米,天空便下起了冰雹。

    冰雹越下越大,最后噼里啪啦落下来得都跟拳头一般大小了。

    幸好这车窗的玻璃是进口顶级系列的配备,安全性能一流,没有被砸出个窟窿来。

    阎子夜低咒一声,“这种天气下冰雹,还是屁个预兆都没,老天爷真是神经病。”

    当然,他心里的郁结还是没有疏通,或许等到莫轻烟肚子里的那块肉掉了,他才会恢复正常。

    自打知道莫轻烟怀的孩子是大哥的,每每他遇上大嫂,心含愧疚之余,就不由自主产生了逃避的冲动。

    孙琦又老给他添堵,不给他一个好脸色,加上每天有忙不完的工作要处理,加班加点,那是家常便饭。

    这日子,过得真的是糟糕头顶,了无生趣。

    阎子夜好怀念以前恣意洒脱、豪放不羁的日子,想干嘛就干嘛,时间多得没处挥霍,镇日游手好闲可以串门。

    冰雹下得交通秩序凌乱,好多车辆歪歪曲曲,看不清视线,凭着感觉乱开,有些明智地干脆开到一旁停了下来。

    阎子夜也开到路边找了个空位停了下来,这样的鬼天气,这样的鬼路况,一意孤行开下去,任你再好的车技,也会出车祸。

    不出车祸的,那都是神人了。

    大哥还车祸躺在医院呢,他要是也躺下了那阎家可就真的是后继无人了。

    这阵冰雹来得快,去得也快,下了十五分钟就停了。

    不过路况依旧不明朗,路中央以及边边角角全是冰雹,要环卫工人过来清扫了此路才能疏通。

    趁着这个间断,阎子夜便问起了方才病房里爷爷还没有得到答案的那个问题来。

    对于阎子夜,裴之沛并没有隐瞒,他简单地交代了事情发生的起因跟经过。

    “你……你也太强大了,羁押莫轻烟去给钟意情赔罪,还让她跪下来给情敌磕头,这听着简直就是异想天开。莫轻烟哪会屈服啊,她也是有骨气的。”

    阎子夜说到最后,除了佩服,还是佩服。

    不过,他最敬佩的便是提议者钟意情了,能想出这样刁难人的点子,无非是想要裴知难而退,裴也够绝,还真给人办到了。

    唯独可惜的便是莫轻烟的不配合,若是配合的话,那场面必定精彩绝伦。

    阎子夜觉得钟意情这提议很解气,他都想鼓掌称赞了。

    “裴,既然钟意情已经不住那了,不妨你让我搬进那公寓去暂住一段时间啊,给我一间客房就行,我不贪心的。”

    他如今日理万机,挤出点跟女人约会的时间都不容易,孙琦又视他为蛇蝎。

    如果能够对门而住,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碰上一面的机率大了不少。

    他要再不努力一把,孙琦真要被别人给捷足先登了。

    他私下贿赂了孙琦办公室的一个女员工当自己的眼线,听人家说近几天有一只镀金海龟追她追得凶猛,而且孙琦有几分意动。

    据说此只海龟条件很硬,完全符合某女择偶的所有要求。

    还有的便是那只海龟还是她公司刚上任的副总,tmd,连阎子夜苦求无门的近水楼台先得月都量身定做好了。

    老天实在是太对这只海龟好了,好到人神共愤啊,要不要这么给力啊。

    阎子夜乍闻之下,便想杀过去警告那海龟识相点,别想动他女人。

    他的内心,早已将孙琦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任何异性不准觊觎,当然这也包括有百合倾向的同性。

    “可以。”

    裴之沛低眉,略微思索,没超过三秒,再抬眸,徐徐地说。

    阎子夜还在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寻找理由说服裴呢,被他突如其来的两字打断,猛然打了一个激灵。

    他略微顿了顿,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裴,你真的是太够义气了,等我追到孙琦,我一定和她一块劝你家那位跟你和好。”

    裴之沛扶了扶了额头,兀自轻笑,连敷衍都已成了多余。

    子夜的心意,他心领了。

    阎家,已经够他忙得手忙脚乱了,再来一个孙琦,足以让他团团转,自顾不暇的他,还夸下海口。

    他当真是太不了解孙琦跟情情了,难怪这么多时日了,他的死缠烂打还是没能奏效。

    情情短时间内估计是不会待见自己,更别提搬回来了,就让子夜暂住一段时日。

    祝他好运!

    阎子夜当晚便回去打包了一些简单的行李,兴致勃勃打算连夜搬进去。

    裴之沛让他明天再搬过去,一盆凉水瞬间浇灌到了他的头上。

    阎子夜有求于人,只能乖乖遵从。

    他却不知道此时的裴,正在阎家,在阎老爷子的书房,闭门商谈。

    接到阎老爷子的电话,裴之沛并没有任何的意外。

    轻烟不可能当作那事没有发生,所以,阎老爷子跟外公都知道情况,也不足为奇,不过,若说轻烟没有添油加醋,那可能也极小。

    “之沛,轻烟那边,你能不能不要再为难她了?”

    阎老爷子一开口,便是一副商量的口吻,并没有拿长辈的架势欺压晚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