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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寅虎、卯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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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跟那王衍是老朋友还是?”马车之外驾车的亚图越过那两个奇怪的男人之后,声音就犹犹豫豫的响起。

    “为何如此问?”谢容眉微动。

    “昨晚在司马府附近,正武落单遇上那王衍被他擒住了。”声音低低响起。

    闻言,谢容顿时脸上一黑,心中气愤蓦地升起,这辰龙真是有仇不过夜的主,你说你有仇必报便算了,却非要在那司马府外面候着,除了坐实他跟那司马维一伙之外,还能带给她很纠结的无可奈何,除了自己出气爽之外,能给她多想一点事吗?

    首先她已经无法承认辰龙是她的人了,毕竟自己一个外国人的爪牙伸到腹中,任谁都不愿意看到的,就算处月漠龙可以纵容她,他父亲也绝对不会容忍的,再加上正武的这件事,脑海中再回想着刚刚看到的那两位鳏夫与半脸人,这洛阳不乱也得给她乱了。

    “正武承认他是去放火的?”只要不是傻的都不会承认吧。

    “自是不会,将军一早便上朝处里了,只是公子若与那王衍走的近,只怕影响不好!”就算不承认,三更半夜偷偷摸摸的你出现在司马府周边,不怀疑你怀疑谁?再者府内已经不少人在议论,就连护国公今早都因此事骂将军行事过急,考虑不周,被这谢容迷了心智,再这么下去连护国公府也不太平了,亚图忧心忡忡,只希望这谢容能为将军着想一下,行事莫要如此高调。

    “不要告诉本公子,你们还怕流言蜚语。”

    “最近朝上沙陀一派与司马一派斗的急……。”你谢大公子就高抬贵手别参合进去了,亚图言于溢表,这爷能听尽皮毛也好,将军宠她不跟她说朝中诸事,她能不能也为将军贤惠一回?

    “嗤~!现在你就怕了?信不信等蜀晋打起来会更乱。”不乱她怎么浑水摸鱼,不斗她怎么安插人手?她来洛阳不是为了演戏也不是为了看戏,她谢容是来拍戏的。

    “……。”亚图默默无语,只得用力的驾着这马车,心里愤懑的想着,这谢容禀承了所有汉人贵族的特性,骄奢纨绔,狂妄自大,自诩傲骨只听好话不听逆语……

    谢容自然不知亚图心里已经把她如何扭曲吐槽,现在每走一步都要看外人脸色的她,心情如此不爽快,还会在意晋国朝庭掀起什么风云?等马车停下,望着一夜之间便已经基本恢复原貌的阿容客栈,不由的为辰龙手下的人的办事能力暗暗的点头,一夜上能弄成这样,手上还算是有几个不是吃白饭的人。

    “公子要进去?”虽然已经修好,但仍然还未对外营业的,亚图眼中满满的希翼着她能受到感召不进去。

    “你随意找一处地方等我。”谢容不理会他的目光,长袖一甩直接摇晃着下车走向大门。

    “这位公子,我们还未对外营业。”同样上一次拦阻她的那位小二走了上前,态度却比上次谦虚上百倍。

    “拿着。”谢容手中暖炉直接递了过去,越过那小二便往二楼正东房间走去,态度比上一次更恶劣,傲慢无礼,简直就是目中无人的如进自家后院。

    “哎!公子、大人……。”那小二追在她身后连喊数声,最后在她踏上楼梯时没了声音,掌柜的还不开口,他也不好再多说了,最近遇到的个性傲慢无视礼法洒性随意的人太多了,也就学聪明了。

    “听说你抓了正武。”倚在门口处,望着那背对着自己弹琴的男人,懒洋洋的开口了。

    “不过是抓了个猴子而已。”辰龙回想起昨晚,丝毫没有因为以多欺少带着两个属下同时出手将那正武给制服而觉得有损武士风范,面无表情的说着,手中三弦琴轻快的弹奏着,谢容却从他那语气及弹奏之中听出了报仇之后的愉悦感。

    “这么说还助那司马维一臂之力?”随意的走进来,躺在那太师椅上,正对着他的眼睛。

    “先看看这些再说。”辰龙将旁边的书信全部丢到她眼皮低下,谢容拿起来一目十行,匆匆的阅读完,慵懒的目光变的越发凌利。

    “那刘冠要跟王赋之合作,想合吞百里越在江陵掌控的经济?”语气平静的骇人。

    “不是要,而是已经合作,而且是再加上司马维三人合作。”

    “谁去江陵了?”

    “丑牛。”

    “动手多久了?”

    “刚开始。”

    “好一个刘冠,真当本公子死了不成。”谢容捏着书信,语气阴戾。

    “他探子遍布三国,却整整大半年的没有你的消息,别人确实当你已经死了。”绿珠整天要死要活的,那刘冠这半年来找谢容比谁都要卖命,却仍然没有任何消息,没有了谢容百里越在江陵的一切在刘冠眼中,迟早都会被人吃掉的,与其便宜的别人,还不如优惠自己,何谓商人?自是以利为先的。

    说点好听的会死吗?谢容狠狠的瞪眼。

    “本公子在这洛阳这么久了,他也还没收到风声,还敢说探子遍布三国,都养些废物吗?”谢容嘲笑。

    “护国公府自是没有,不过你要多来几次我这里,便会有人通知他。”辰龙淡漠的拨琴,就连他都没有查探到她在护国公府何况是别人?护国公比那死牢还严密,外人根本打听不到里面的任何消息。

    什么叫她再多来几次?

    “这里哪个是他的人?”灵光一闪,谢容站了起来。

    “接过你暖炉的人。”明知是探子,还喜欢放在眼皮底下养着的,这种人还真没几个。

    “叫什么?”目光越过了窗子。

    “刘象。”辰龙手指顿了顿,启唇道。

    “刘象!”谢容探头便喊。

    “在,大人。”刘象正拿着她暖炉站在下面等着,听她一喊立即低头哈腰的应着。

    “滚上来。”眉扬了扬,傲慢道。

    “是是是,大人有何吩咐。”从未见掌柜的跟谁这么亲近,讨好了此人一定能博得掌柜的欢心,得到掌柜的赏识之后,离得到掌柜的信任还会远吗?满怀着激情与理想,刘象摇头摆尾的小跑上来。

    “一边候着!”在他上来之时,谢容便从头到尾的扫了好几眼了,从头到尾都嫌弃。

    “是,大人。”莫明其妙的望着谢容,见掌柜的没说话,他也只能愣愣的站在一边伺候着了。

    “你说那刘冠胆大过天,连本公子的东西都敢想,本公子该如何弄他才解恨?”谢容阴戾的声音响起,余光却见那刘象浑身上下打了个颤,瞬间瞪大眼睛直直的望着谢容。

    这蠢货真是那只狐狸的人么?谢容唾弃的望向辰龙,不过一句话,脸上明明白白的就写着我是刘冠的人的模样了。

    “那你想如何?”辰龙嘴角微微一勾,手中为她斟上一杯茶。

    “绿珠无名无份的跟了他这么久,也应该回来了,省得让他亏待了我的宝贝。”颜厚无耻的说着。

    刘冠……绿珠……本公子……

    刘象越站越抖了,眼睛顾不上失礼的往谢容身上打量着,貌美如玉,喜穿白衣,奢华骄纵,纨绔嚣张……跟上面发的命令要找的人一样不差,完全吻合,答案呼之欲出……这、这她……她就是那江陵的谢容……

    “啪~!”谢容猛的一拍桌子,凶神恶杀的望着刘象,声音突变。

    “滚出去。”

    “是是是。”刘象对上那眼神,瞬间双腿发软,脑袋一懵什么都无法思考,只觉得脑袋已经悬空随时都有坠地的可能,什么都无法多想,本能的顺从着谢容的意愿咕噜的往外跑。

    “果然,那刘冠的走狗跟他人一样的不讨喜。”执起茶杯,谢容已经平息了那莫虚有的怒火了,无事一般的看着眼前的辰龙。

    “你打算回去一趟?”辰龙声音响起,谢容眉眼微顿,略作思考刚想说话,‘碰’的一声巨响,靠街的一排窗被粗鲁的撞开了。

    “蹭!”辰龙快速的拔出刀,谢容反应慢没来得及动,眨眼之间便被一双铁臂紧紧的搂住了。

    “掌柜的。”外面传来惊叫。

    “碰碰碰!”屋内传来武器碰撞的响起。

    “我没事,谁也不许进来。”声音消停了,听得辰龙明显带着火气的声音响起。

    愰过神的谢容终于看清眼前的一切了,正是刚刚在街道上见到的大个子与半脸人,自己正被那凶神恶杀的大个子抱在怀里,而那露着半脸的男子手中拿着一把扇子挡下了辰龙的刀,那眼神却紧紧的落在她身上,或是相思或是愤懑或是其它,千言万语集于一双阴阳眼之中,不觉得渗人反而让人温暖。

    “寅虎!”对上那双渗人的眼睛,谢容不带任何面具轻松的笑了,一笑身上的那双手臂却猛的收紧。

    “好了,卯兔,你再不放手本公子就死在你手上了。”谢容惨的一叫,连肺里的气都让他给挤出来了。

    “公子,真的是公子?”大个子半分都不敢,松低下头来凶神恶杀的五官硬是挤成欢喜过度不敢相信的十八少女才有的神情。

    “公子真的还活着?”巨大的脑袋拼命的挤放到她瘦小的肩膀上。

    “……。”本来还活着,你再这么下去,本公子就真要死了。

    “喂,放开她。”青幽的半边面具人伸出那只有大个子一半的手臂据然生生的抓着他的手臂扯动了。

    好样的,寅虎你真是太好了。谢容感动的望着他,心里支持着他,赶紧把这黏在身上的大山移走。

    “我不!”就在大手离开毫米之时,大山带着哭腔的喊着,浑身如少女般撒娇的抖着,瞬间抖开了寅虎的手,再次死死的抱着谢容。

    嗤,你一个二米高的汉子,长着一张如钟馗那能赶走五鬼六害的脸,能不能不要做这种娇羞少女才做的举动?谢容无语的抑望着被他们捅出来的洞。

    “我数三声,一、……。”

    “为什么,为什么找这小子都不找我?”大个子听到一字时就松开手了,却仍然满脸指控的望着她,那能辟邪的脸硬是扭曲成了被丈夫抛弃的怨妇才有的嘴脸,恶心的任谁都想赏他一个耳光,打完左边再打右边。

    “我说够了喔!”谢容阴狠的眯了眯眸子,恶心死人了。

    “呜……呜……你凶我。”这真是刚刚阴毒暴戾抽打乞丐的人吗?望着掩脸痛哭状的卯兔,谢容心里默了默,头痛之余,另一股属于遇到亲人才有的轻松熟悉的情感涌上心头,他们来了,因她而来了,这些喜欢隐藏在暗处的人,因她而重新站到了阳光下面了,这些喜欢游走于边缘的人,因她而重新出现在人们的面前。

    不用她多一言一语,便顺从她的方向而来了,不在她权倾一世而是落难之时,这些挂名的属下,其实更像家人一样的伙伴的人。

    “是我说你们都够了。”一旁安静多时的辰龙声音冷冷的响起,而此时他身后站着那两名无声无息的中年人,也如他一般冷冷的望着两个有门不走破窗而入的不速之客。

    谢容目光扫过刚刚弄好却又瞬间毁于一旦的房间,默默的摸了摸鼻子,说到底她的人跟处月漠龙的人都有一股相似的气质,好听点叫蛮气,难听点叫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