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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相守何其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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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里之外的某处山围,枝繁叶茂,秀山丽水,四季如春,山尖云雾朦胧缭绕,似被仙气涤荡,此处空气清新明朗,恍如人间仙境。

    陆院首依稀想起的一个人,他认为这世上没有什么是这个人救治不了的人,就居住在此处山头。

    幽深的山洞中,手掌抵着半湿的洞壁,静谧的洞中,耳旁钟乳嘀嗒嘀嗒的滴水声尤为清晰,沿着上头的洞壁,有几滴水珠掉落在他的头上,慕容峥懊恼地腾出一只手擦擦额头的水珠,继而又抵回洞壁,生怕一不小心在边沿上踩个空,掉落入这山洞中央一条巨大的石缝之中。

    慕容峥居住到这一处山头已经四年,若不是被阿绯带来这个地方,他并不知晓,东旭还有这么一处妙地。

    万般艰辛地从石洞中出来,结束了一次好奇的探险,到洞外面深深地吸了一口天地灵气,倍感身心舒畅,他想,阿绯其实早就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了吧,又或许,这是公仪氏王朝逐代相传的隐秘之处。

    为何说它隐秘,妙就妙在,此处有不少玄奥的机关,外人随意进不来,里面人随意出不去,。慕容峥虽说避世隐居,但着实还没有到超脱世俗的境界,偶尔,也爱去天下四处走走看看,尤其逢年过节的时候。当他来到这处地方的前两年给阿绯的皇后治病,可治了两年,没见人有个清醒。起初他甚是伤怀地对自己的医术起了疑心,自觉愧对祖宗愧对师父,恨不得将神医的名号给搬走。若不是阿绯告诉他这天下有一桩魂穿之事,他大抵还要为自己不济的医术伤怀好几年。

    但知道此事之后,他没想到自己更为伤怀了,他救不了人,一方面愧对好友,另一方面......

    他已在此处山头待了多年,瞬间感觉寂寞得呆不下去了,试了几次往山下跑,兜兜转转好几次迷了路,甚至又一次差点掉落山谷之中,若不是啊绯及时赶来就他,他一代神医就此不明不白地消失于世间,他慕容家的衣钵无人继承。

    阿绯这一趟离开,已然有两个多月。山谷无人进得来,外面是个什么情况,慕容峥一点都不清楚,每日除了照看竹屋里醒不来的女子便是在山里头闲逛,顺便研究一下这山里头于世罕见的药材。

    西华国地处险境,多年前听闻西华国的皇帝是个励精图治的勤奋皇帝。既然是个勤奋的皇帝,皇宫四处想必也看管的牢,阿绯虽然手里有西华的地图,可如今一去两月多还未返还,他终于还是担心了。他知晓阿绯做事周密严谨的心性,也知她尚且在此处沉迷不醒,阿绯必然不敢让自己有意外,可唯恐天降意外,真的遭遇不测了呢?

    想到意外两个字,慕容峥忽然哆嗦的一阵,锤了锤酸疼的腿走回竹屋。

    一阵鸟儿成群从一处树头飞向远处另一出树头,引起树梢晃动,沙沙作响,回至竹屋,天色已有些暗沉。一张简洁的床上,身着白色锦衣的女子紧闭的眼眸一派安静地躺着。时光已然过去三年,女子依旧是曾今的面容,而阿绯已然变了模样,这些年的心力交瘁与四处奔波,他看到阿绯的眼神不再似从前君临天下的凌厉而是一派无可奈何的心痛与沉暗。

    “世事难料,如此不可捉摸,谁会想到你同阿绯历经磨难好不容易走在一起,竟然又是分离,可这一次已然又是三年。”怔然地望着床上的女子,慕容峥自顾自地倒了一杯清茶,茶叶取自山中,清凉爽口,香味飘然。

    似乎今日感触尤为多,他淡淡地喝了一口茶,又继续道:“十年来,他寻了你三年好不容易才寻到了你,才将你找回来,这一次,他要用多少年呢......”

    “我慕容峥这辈子佩服的女子不多,你倒是其中一个,说不上别的,但能让阿绯如此执着不舍甚至不惜性命的,你担得起这份佩服......”

    “她自然担得起!”熟悉苍哑的声儿从外面传来,慕容峥仿佛遭了雷劈从凳子上猛然跳起来,这个声儿......阿绯他、他回来了。

    玄墨色襟边镶金丝绣纹锦袍,深墨色长靴,身影颀长长发飞扬的男子推开竹门,跨进竹屋,步履却有些艰难,仿佛脚上绑着铅块,每一步都走得十分沉重,面色清淡冷寂,但眼角处有些轻伤。

    慕容峥见他回来,舒了一口气,道:“还以为你会出事儿呢,白担心了......”他没看出公仪绯的异样,笑呵呵地说着。

    公仪绯走至桌边,将手中的一只竹篮放置到桌面上,揭开盖子,眸子瞟向床上朝思暮想的人儿,幽幽道:“花取回来了。”

    慕容峥知晓他不可能空手回来,他会回来,必然已经取回佛桑花,但当他往篮子里一看的时候,竟吓了一跳。佛桑花他多年前见过,那时公仪绯灭了咸霖从咸霖的皇室坟墓中取出来的。佛桑花不大,色泽较为清艳,而这一次他见到佛桑花竟然比上一会见到的明显大很多,长得也更挺立好看。

    公仪绯低沉的嗓音传来:“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于花,一样道理。”

    慕容峥抬头向声源望去的时候,公仪绯已然已经在床边坐下,颤抖着手触向女子的脸,一点点轻柔地移动着,分明无时不刻希望她能醒来,可轻柔的动作仿佛怕吵醒了她,小心翼翼。

    “唔,这话说得不错,”慕容峥合上了盖子,忽然问到一股腥味,这股子腥味淡淡的,他朝一个方向挪动,腥味越发有些重了,这味道......猛然望向公仪绯的衣襟,金色的绣纹处暗红的血色,惊得差点儿说不出话,吞吐道:“你、你流血了。”

    “留了点血而已,你这么震惊做什么?”

    慕容峥欲倒,他说留了一点血,绝对不止是一点血。怪不得看着他手抖,原来竟也有这个原因。

    “我先给你看看,你可不能出什么事儿,你若是出事,她可怎么办?”慕容峥还有半句话憋在肚子里。你女儿儿子怎么办?但这话他没说出口。

    公仪绯淡然道:“我知道!”

    “慕容峥见他语气不大好,转移了话题,道:“这座山的机关真是玄妙,这一年来我走遍了整座山,愣是找不到下去的路。”

    “你想出去?”

    慕容峥尴尬地不语......他确实想出去。他尚且有个失踪的小徒弟没找回来,耽搁了五年,总要抽个时间将他寻回来,是生是死,总要找到,否则枉费了一场师徒情分。

    烟雨朦胧,秋季的雨下的缠绵悱恻,淅淅沥沥的趋势,没有停止的兆头。

    对外传了一个皇帝在因赶课,在雨中跌倒,摔伤了身子。

    九华殿守护的侍卫多了几拨,罗韧原本守着长乐宫的,被她派到九华殿外。外殿的几位近侍的侍女一一被她训示,都是些个有些资历的宫女了,懂得分辨形势,咬紧口风。

    洛蓁派人去珍禽园抱了一只灰色的兔子,时时抱在手中。

    罗丝深感好奇,眼下这情形,长公主竟然还有闲情逸致抱着兔子玩,诚然长公主并没有在逗兔子,只是一下下地抚摸着兔毛。她不知道长公主何时对兔子有好感,又是何时喜欢上的兔子。

    殿外的门扣响,罗丝匆忙起身向外殿走去。不是已经传了消息皇帝养伤中不便打扰么?谁那么大的胆子竟然还敢来敲门。她走出内殿的时候,敲声渐止,本想就此算了,但还是打算去训一训不懂事的奴婢,还有她那守在外面不拦一拦的傻兄长。

    推开金漆大门,一抹白色的身姿映入眼帘,这身姿的主人脸色比身上的衣衫更为苍白,怔然地屹立于门外,手负在身后,深邃的眼眸半低掩藏在长长的睫毛之下。曲相天人之姿她早见管了,每每中有一种触动,可今日的曲相却是个堕落的天仙之姿,颓废二字用在他身上都不为过。曲相,他这是怎么了?她没记错的话,长公主并没有为难曲相。照说,这些日子曲相该过得逍遥自在。

    “奴婢见过曲相。”罗丝憋着一句曲相请回的话,一时间不忍心说不出口,但又懊悔自己这个不忍心可能会让长公主伤心,手拽着门紧紧地不知该怎么应对。

    分明近在眼前的声音似是从远处传来,曲若怀深思归位,这才缓过神来,一双带着忧愁的眼眸轻轻转动,略微点点头,张了张口,道:“她在里面?”

    “是,长公主一直在里面。”曲相回来九华殿,显然已知道出了什么样的事情。她从来都是跟着长公主的,曲相这番话其实是白问。

    曲若怀神色黯然地踏进外殿,罗丝不敢拦,连忙闪开,顺便探出头朝外面的兄长狠狠地瞪了几眼。

    罗韧实则悲催得很,刚制止曲相推门的时候,被点了穴此时出不了声,亦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