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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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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世界变得简单的时候,我的生活开始复杂。我没有什么奢求,只希望能在简单的生活中平凡地孤独到老。

    摘自米墨言的日记

    刚刚渡过了春节的假期,秋院长就将米墨言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对米墨言说:“西南春城的第一附属医院和我们是对口支援的医院。今年希望我们医院能调出神外科的主任医师去他们医院传授临床技术。我想来想去也只有你是最合适的,而且你也比较年青。我和几位主任都商量过了决定提拔你为神外(一)的副主任,代表我们医院去春城工作半年,将临床技术和经验传授给他们的年青医生。希望你能接受这次的工作安排,也算是支持我们的工作,如果有什么困难,你可以向我们提出,我和医院会尽力帮助你解决的。对了,我了解到你一直都没有买房子,最近医院为了解决刚引进来的几位海归资深专家的住房问题,特意购入了几套住房,我为你争取了一套,价格比市场上便宜一半,你等会去小秋那里看一下资料,先尽快凑钱把首付给付了,有什么难处的话也不要一个人扛着,直接和我们说,小米。”秋院长和蔼地拍了拍米墨言的肩膀,一脸微笑地把派遣工作的资料递给了他。

    米墨言拿着资料走出了院长办公室。他这些年来除了交房租和给宁拉家用的费用以及俩个女儿的学费,他的工资基本就填补完了,唯一留下的只有少量的奖金,积攒到现在也只有十几万,这样的话仅仅只是首付他还是差着多。米墨言略微显得绝望,想要放弃时,秋医生却对他说:“你这次如果放弃了这样的机会,这一辈子也别想能有出头的日子了和自己的房子了。”

    看着米墨言苦笑后弯着腰杵着桌子,依旧沉默不语的地看着病历的样子,秋医生心里微微泛起酸楚,虽说自己已经结婚,家庭也幸福美满,可是看着曾今深深喜欢过的人在自己的面前表现得如此憔悴和无奈,秋医生心里还是忍不住地难过,何况以前对米墨言的那些恨意早就在时光里慢慢磨透了,她不再埋怨米墨言当时的选择,而更多地是希望作为朋友的他能幸福。

    “我先借你二十万,无论如何你也不能放弃这次机会。”秋医生一脸严肃地说道。

    “这怎么可以?”米墨言吃惊地看着秋医生,她的表情显得非常担忧,但这不能表示自己可以接受这么大的帮助,何况在过去自己还伤过她。想到这些米墨言就坚决地摇了摇头。

    看着米墨言坚定的表情,秋医生并没有妥协。虽然她和他最终没有走在一起,但相处了那么多年,对于米墨言的的个性,秋医生怎么会不了解呢?

    “这样吧,我借你十万,其余你贷款一部分。以你现在的条件估计需要担保人,我会和我父亲商谈这件事情的。”秋医生口气缓和地退了一步。

    “十万也不是小数目。”见米墨言依旧看着病历,口气坚决地不肯接受自己的帮助,秋医生微微踮起脚尖,一掌拍在米墨言的宽厚的后背上,气地说:“又不是不让你还,你就那么介意我作为朋友借钱给你?”见米墨言捂着后背,紧紧着皱眉,又不敢出声的样子,秋医生突然又笑了笑:“就这样决定了。我会和我父亲说你已经答应事情。”话才说完,秋医生就潇洒地笑着走了,压根不给米墨言开口的机会。

    看着秋医生走往通道的背影,米墨言仿佛看见在大学时候的她,那时也是这样。

    那天天气异常的炎热,米墨言和同宿舍的几个男生依旧像往常一样到学校篮球场打球,炎热的阳光火辣辣地照在他们的身上。中场休息的时候,就见另一端一群男生在瞎起哄,随后就见一个梳着马尾辫的清瘦女孩,缓缓从他们包围中走到米墨言的面前。

    米墨言挺直着腰板看着这个才到自己下巴的女孩,一脸茫然。这女孩一脸笑容地望着自己,虽脸颊微微泛着红,但她依旧豪不羞涩地迎上自己的目光。

    那时球场上还有很多学生,大家都纷纷凑热闹般地看向米墨言这边,一些和米墨言熟悉的同学,还不时地打趣着。在一群学生的面前,倒是米墨言这个高个的大男生微微显得不自在了,先

    紧张地脱口问道:“同学,你找我什么事情?”

    那女孩闪烁着黑亮的眼睛,甜甜地对米墨言笑了,然后递给他一瓶冰凉的矿泉水,清凉的声音开口道:“我叫秋梦婷,我们在同一个系。”

    说完后就见她转身走了。阳光照射在她的身上,显得透明,恍如她是从耀眼的光中走出来一般。后来才从其他人那里知道,她是这所医院院长的千金。

    米墨言突然觉得那场景就在自己的眼前般,自己依旧年少。

    两个星期后,米墨言决定把自己的车卖了。她联系了过几天正准备学驾照的宁拉,想先把这件事情告诉她,和她商量一下。

    接到米墨言的电话,宁拉就趁着午休赶到了米墨言所在医院旁的咖啡厅,见他早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等着自己。

    “怎么了?”宁拉边脱掉外套边坐到米墨言的对面。

    “我准备把车子卖了。”米墨言看着宁拉气喘吁吁的样子,先给她要了杯水,便直接开口道。

    宁拉听后微微诧异地看向米墨言,并没有回应,而是安静地听着米墨言说着关于调遣工作以及房子的事情。

    咖啡厅里播放着低沉的蓝调,和它那爵士般的装修显得特别的搭配。也许是因为午休,咖啡厅里仅仅只有三四个人,而老板正悠闲地在柜台擦拭着一个个杯子。

    当宁拉交给米墨言一张卡时,只见米墨言很是诧异,她兴奋地说:“这是这些年来我从家中开支节省下来存的,还有一些是我参加演出挣的,大概加起来三十万。”

    米墨言显得非常吃惊,但更多的是感动,他不知道该怎么看待自己眼前这个还不足二十二岁的女孩,更无法想象小小年纪时候的她是如何一个人到银行里开户和存钱的。

    米墨言伸出双臂只是轻轻地抱了抱宁拉,又放开宁拉,用手抚住宁拉的双肩,一脸惭愧地看着宁拉说:“真的很抱歉,是我这样槽糕的爸爸,才让你这样成熟懂事,小小年纪就为我们这个家操心。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这个家会乱成什么样子。”s

    他说完后拉宁拉坐下,用手揉起了自己的头发,弄得头发乱糟糟得像个不经事的男孩,面对棘手的问题时很是无助的样子。

    宁拉又站起来用手指将他的头发理顺,见他浓密的黑发中有着几根刺眼的白发探出白光,她的手一颤,停了下来,感伤的想要流泪,却又忍住了情绪,脸上浮出微笑地坐到米墨言的身边,用清澈柔和的目光甜甜地注视着他说:“你是世上最好的爸爸,也是最优秀的医生。你辛勤的工作已经结出了硕果,让我们拥有了自己的房子。谢谢你,爸爸!”宁拉说完后深情地亲吻了米墨言的额头。

    乌云散去,阳光灿烂。生活总是需要把过去的一页页翻过后,才能打开新的生活。

    平凡又沉寂的米墨言感到了一种神奇的喜悦,当同事们向他热情地祝贺时,过去所经历的苦难全部都一扫而空。

    当米琦听到宁拉唤米墨言为“爸爸”时,她惊异地看着米墨言,又看向宁拉,说:“你们俩一定有事情满着我。”

    宁拉有些哀伤地看了一眼米墨言说:“爸,元宵节一过就要到春城去工作了。”米琦怔了一怔大声地嚷着扑到了米墨言的怀里。

    “爸,真的吗?我不让你去,你干嘛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工作,米琦舍不得爸爸。米琦会想念爸爸的。”

    米墨言一手搂着米琦,一手将宁拉也揽到身边,让俩女儿依偎着自己。他看看米琦又看了看宁拉,眼中充满了柔情和不舍。

    “爸爸的小鸟翅膀都已经可以高飞了,没有爸爸守护的巢穴,你们也可以自由而健康的飞翔。你们是爸爸最珍贵的宝贝,无论爸爸走到哪里都能从你们的身上时时得到快乐,现在我非常的期盼你们的理解和支持。”

    米琦调皮的圆眼睛里浸满了泪水,她把头放在米墨言的肩上。

    “爸爸,我会理解和支持你的,只是我会很想你的。不过,你放心吧!想你的时候我不再哭了,我会把时间精力都放在学习上的,我一定会考到省一中去的。”

    米墨言用手抚摸着米琦光滑而漂亮的头发说:“我的米琦长大了,可以帮爸爸担负责任了。我真的很高兴你能这么说,爸爸等着你的好消息。”

    两天后,米琦因为要上课,所以宁拉和秋医生一起送米墨言到了车站。

    米墨言走的时候,一脸笑容地向她们挥手,那样的笑容是宁拉许久都为见过的开心和轻松,她默默祈祷着,米墨言能一直这样笑得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