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故事开始的那年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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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起于故事开始的那年，我们的粱帝陛下，心累了二十五年，未来还将继续更累下去。
今天，是粱帝来到这里过的第二十五个生辰。虽然五年前，他就已经没心思做生辰。但这次，他真正下了决心要安安静静歇息一日。言皇后本想为他办一个游园会，被粱帝一顿狠批，吃了挂落也不敢再提。
现在粱帝展展地躺在养居殿大殿的地板上，殿里的人都清空了，只有高公公默默站在一边，也不出声。
“高湛，你说朕已经不惑之年，怎么还有那么多弄不明白的问题啊？”粱帝突然幽幽地飘来一句。
高公公不愧是经过大风大浪，也习惯自家陛下时常出现奇异的举动。他动都没动一下，“陛下，臣以为是陛下太高瞻远瞩，看得多了可能就有更多不明白的事了。”
“你还真是会拍马屁，你说今天，是不是该让朕歇一歇？！怎么就有人专在今天给朕找不痛快，啊！”粱帝有点歇斯底里。今天一早，本来心情大好的粱帝刚刚起床，准备过他快乐轻松的生日。就收到手下情报机构传来的一封密信，上面说悬镜司夏江似乎与滑族璇玑公主有牵扯，并且夏江最近很关注祁王萧景禹。
粱帝多聪明的人啊，瞬间就明白当年滑族叛后，是谁帮宫内玲珑逃走，以及当年他处死的璇玑公主，根本就是个假的！他当然也知道，为什么夏江会开始关注祁王。因为萧景禹这个蠢孩子，前阵子居然据理力争要求粱帝直接裁撤悬镜司，估计是消息被想保住权势的夏江知道了。
所以本来十分欢快的粱帝，蔫蔫地用过早膳后，就摊在了大殿上，什么潇洒轻松一日的心情都没了。
五年前，他明里暗里威胁了文武双边大臣，要他们好好教导皇子们。结果五年过去，萧景禹还是个端方到愣的性子；景宣还是个一出事找母亲的娇气包子；景桓聪明劲更显小家子气也没能消失。景琰倒是不再是小孩子了，天天与林家小殊在一起，学文习武，看出来倒是个天生带兵的料子。别的皇子，也是该怎样，还是怎样。
为此粱帝忧郁的快得心病了，按制，萧景禹是皇长子，没有嫡子的时候，他就是未来继承者。朝中也有许多性子清正的大臣很欣赏他，但怎么就没看到还有一些得用但小心思很多的朝臣并不看好他！而且这朝堂上，士庶之争日趋严峻；多年的各国局势平衡也让大多数人失掉了团结一致安内攘外的心；太能干的林燮等边防将领，也让金陵附近的各级官员愈发惫懒，更甚者居然流行起了病弱娇公子之美。
粱帝简直想要疯狂摇晃上帝神仙佛祖的肩膀，你把一个精益求精吹毛求疵的处女座送来这里，再给这么个局势，是想看他笑话的吗！
高公公看着他家陛下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还是有点心疼，就劝道，“陛下，不如去林帅府上赏花吧？臣听说林帅府上去年冬新栽了几株樱花，现在想必开着正好，陛下就开恩带臣去，观赏观赏？”
“也好，刚好去喝晋阳酿下的梅子酒，那酒可是林燮的宝贝，朕就去喝光它们！”粱帝认为自己心情不好，那作为兄弟，心情也不能好才算好兄弟。
压抑的粱帝悄没声息溜出宫，本想翻进林帅府里给他们惊喜，结果因为这许多年太爱吃点心，跳起来都难。运了运气，乖乖走到前门，敲门进了去。
林帅果然在和晋阳长公主赏花品酒，为了不让林殊打扰，他直接给林殊和萧景琰布置了演练任务，丢到了校场中。没想到，弄走了一对小熊孩子，居然又来了一个大的。
“陛下，今日不是生辰吗？臣以为陛下不举办生辰宴，是为了自己清净清净，怎么到臣府上来了。”林燮瞥粱帝的眼神已经快飞到天上去了。
粱帝直接坐下，招招手让侍女再拿酒杯来倒了一杯酒，饮了一口才回答已经快冒烟的林燮，“朕来你这也很清净，你看，就三个人，你我加晋阳，多清净。”
他自顾自地说，“刚好，朕也好久没和你好好喝酒了，今天就来不醉不归。”
晋阳见此推了推林燮，又给粱帝倒了一杯，“看来皇兄今日情绪不佳，你就陪皇兄喝几杯。我就不和你们凑热闹了，我去看看小殊。”
林燮眼巴巴看着晋阳离去，没好气，“陛下，您有事商量，非得今日来吗？”
“林兄怎么知道朕有事商议？”粱帝继续喝林燮的心头爱酒，一杯完了，再倒了一杯，“林兄，你对景禹这孩子怎么看？”
“什么意思？景禹是我外甥，我当然怎么看他怎么好！”
“朕就知道，都说外甥似舅，你就是自恋习惯了。”粱帝根本不理在旁边自己生闷气的林燮，又吃又喝把自己照顾的很好。吃了两块樱花糕，粱帝招招手，高公公就递进来一块小牌子。
粱帝把牌子递给林燮，“林兄，朕想请你去为大梁镇守北境，你若在那里，那无论朝中如何乱象，朕也放心大梁的安危。这块牌子给你，收好。以后若非加盖朕玉玺的明旨，或有人持能完全契合此牌的另一块铜牌请见，你就待在北境，不得随意调动。”
粱帝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无论你是听到什么消息也不成，什么朕死了，景禹死了，都不得擅自离开北境，林兄可愿意？”
“听陛下这话，朝中是有凶险？那为何不让我留在京中助力？”林燮有些不解。
“算不得凶险，有些棘手罢了。”粱帝摆摆手，“只是依照惯例，将帅镇边，家属留京。朕虽不疑你，但条例和朝臣都在那，朕也不能太任性。但等你走了，朕会将晋阳接进宫，再抱病，把她送到你身边去。反正在宫墙里，朕还是有把握的。只是小殊，得留在京里了，反正他和景琰要好，就让景禹一起照顾了。”
林燮闷闷道，“陛下这都想好了，只是来知会我的吧？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让我留京，我掌七万赤焰军，虽在兵力上有所不足，但俱是精锐，再怎么动荡都能帮上你，为何要赶我离开？”
“不是赶你离开，朕说了，是希望你能在北境镇守，保大梁安危。朕不能保证乱起来北燕大渝不对大梁用兵，有你和赤焰镇守，他们必定不敢轻举妄动。”
粱帝这边说着正事，那边嘴也没有停过。等林燮回过神来发现唠叨的粱帝好久没说话后，才注意到桌子上所有的点心和酒，都已经进了粱帝的肚子。于是林燮更生气了，本来感觉自己被赶走已经够难过，现在这个人还喝了他的梅子酒！
还没等林燮发飙，粱帝就站起来，“朕去看看景琰和小殊，你不用跟来了。”
粱帝边走边想到林燮那变来变去的脸色，顿时觉得心情无比舒畅，果然人倒霉的时候，要有比自己更倒霉的，才能对比出自己的好来。
这章，起于故事开始的那年，我们的粱帝陛下，心累了二十五年，未来还将继续更累下去。
今天，是粱帝来到这里过的第二十五个生辰。虽然五年前，他就已经没心思做生辰。但这次，他真正下了决心要安安静静歇息一日。言皇后本想为他办一个游园会，被粱帝一顿狠批，吃了挂落也不敢再提。
现在粱帝展展地躺在养居殿大殿的地板上，殿里的人都清空了，只有高公公默默站在一边，也不出声。
“高湛，你说朕已经不惑之年，怎么还有那么多弄不明白的问题啊？”粱帝突然幽幽地飘来一句。
高公公不愧是经过大风大浪，也习惯自家陛下时常出现奇异的举动。他动都没动一下，“陛下，臣以为是陛下太高瞻远瞩，看得多了可能就有更多不明白的事了。”
“你还真是会拍马屁，你说今天，是不是该让朕歇一歇？！怎么就有人专在今天给朕找不痛快，啊！”粱帝有点歇斯底里。今天一早，本来心情大好的粱帝刚刚起床，准备过他快乐轻松的生日。就收到手下情报机构传来的一封密信，上面说悬镜司夏江似乎与滑族璇玑公主有牵扯，并且夏江最近很关注祁王萧景禹。
粱帝多聪明的人啊，瞬间就明白当年滑族叛后，是谁帮宫内玲珑逃走，以及当年他处死的璇玑公主，根本就是个假的！他当然也知道，为什么夏江会开始关注祁王。因为萧景禹这个蠢孩子，前阵子居然据理力争要求粱帝直接裁撤悬镜司，估计是消息被想保住权势的夏江知道了。
所以本来十分欢快的粱帝，蔫蔫地用过早膳后，就摊在了大殿上，什么潇洒轻松一日的心情都没了。
五年前，他明里暗里威胁了文武双边大臣，要他们好好教导皇子们。结果五年过去，萧景禹还是个端方到愣的性子；景宣还是个一出事找母亲的娇气包子；景桓聪明劲更显小家子气也没能消失。景琰倒是不再是小孩子了，天天与林家小殊在一起，学文习武，看出来倒是个天生带兵的料子。别的皇子，也是该怎样，还是怎样。
为此粱帝忧郁的快得心病了，按制，萧景禹是皇长子，没有嫡子的时候，他就是未来继承者。朝中也有许多性子清正的大臣很欣赏他，但怎么就没看到还有一些得用但小心思很多的朝臣并不看好他！而且这朝堂上，士庶之争日趋严峻；多年的各国局势平衡也让大多数人失掉了团结一致安内攘外的心；太能干的林燮等边防将领，也让金陵附近的各级官员愈发惫懒，更甚者居然流行起了病弱娇公子之美。
粱帝简直想要疯狂摇晃上帝神仙佛祖的肩膀，你把一个精益求精吹毛求疵的处女座送来这里，再给这么个局势，是想看他笑话的吗！
高公公看着他家陛下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还是有点心疼，就劝道，“陛下，不如去林帅府上赏花吧？臣听说林帅府上去年冬新栽了几株樱花，现在想必开着正好，陛下就开恩带臣去，观赏观赏？”
“也好，刚好去喝晋阳酿下的梅子酒，那酒可是林燮的宝贝，朕就去喝光它们！”粱帝认为自己心情不好，那作为兄弟，心情也不能好才算好兄弟。
压抑的粱帝悄没声息溜出宫，本想翻进林帅府里给他们惊喜，结果因为这许多年太爱吃点心，跳起来都难。运了运气，乖乖走到前门，敲门进了去。
林帅果然在和晋阳长公主赏花品酒，为了不让林殊打扰，他直接给林殊和萧景琰布置了演练任务，丢到了校场中。没想到，弄走了一对小熊孩子，居然又来了一个大的。
“陛下，今日不是生辰吗？臣以为陛下不举办生辰宴，是为了自己清净清净，怎么到臣府上来了。”林燮瞥粱帝的眼神已经快飞到天上去了。
粱帝直接坐下，招招手让侍女再拿酒杯来倒了一杯酒，饮了一口才回答已经快冒烟的林燮，“朕来你这也很清净，你看，就三个人，你我加晋阳，多清净。”
他自顾自地说，“刚好，朕也好久没和你好好喝酒了，今天就来不醉不归。”
晋阳见此推了推林燮，又给粱帝倒了一杯，“看来皇兄今日情绪不佳，你就陪皇兄喝几杯。我就不和你们凑热闹了，我去看看小殊。”
林燮眼巴巴看着晋阳离去，没好气，“陛下，您有事商量，非得今日来吗？”
“林兄怎么知道朕有事商议？”粱帝继续喝林燮的心头爱酒，一杯完了，再倒了一杯，“林兄，你对景禹这孩子怎么看？”
“什么意思？景禹是我外甥，我当然怎么看他怎么好！”
“朕就知道，都说外甥似舅，你就是自恋习惯了。”粱帝根本不理在旁边自己生闷气的林燮，又吃又喝把自己照顾的很好。吃了两块樱花糕，粱帝招招手，高公公就递进来一块小牌子。
粱帝把牌子递给林燮，“林兄，朕想请你去为大梁镇守北境，你若在那里，那无论朝中如何乱象，朕也放心大梁的安危。这块牌子给你，收好。以后若非加盖朕玉玺的明旨，或有人持能完全契合此牌的另一块铜牌请见，你就待在北境，不得随意调动。”
粱帝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无论你是听到什么消息也不成，什么朕死了，景禹死了，都不得擅自离开北境，林兄可愿意？”
“听陛下这话，朝中是有凶险？那为何不让我留在京中助力？”林燮有些不解。
“算不得凶险，有些棘手罢了。”粱帝摆摆手，“只是依照惯例，将帅镇边，家属留京。朕虽不疑你，但条例和朝臣都在那，朕也不能太任性。但等你走了，朕会将晋阳接进宫，再抱病，把她送到你身边去。反正在宫墙里，朕还是有把握的。只是小殊，得留在京里了，反正他和景琰要好，就让景禹一起照顾了。”
林燮闷闷道，“陛下这都想好了，只是来知会我的吧？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让我留京，我掌七万赤焰军，虽在兵力上有所不足，但俱是精锐，再怎么动荡都能帮上你，为何要赶我离开？”
“不是赶你离开，朕说了，是希望你能在北境镇守，保大梁安危。朕不能保证乱起来北燕大渝不对大梁用兵，有你和赤焰镇守，他们必定不敢轻举妄动。”
粱帝这边说着正事，那边嘴也没有停过。等林燮回过神来发现唠叨的粱帝好久没说话后，才注意到桌子上所有的点心和酒，都已经进了粱帝的肚子。于是林燮更生气了，本来感觉自己被赶走已经够难过，现在这个人还喝了他的梅子酒！
还没等林燮发飙，粱帝就站起来，“朕去看看景琰和小殊，你不用跟来了。”
粱帝边走边想到林燮那变来变去的脸色，顿时觉得心情无比舒畅，果然人倒霉的时候，要有比自己更倒霉的，才能对比出自己的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