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粱帝三十年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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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舟读完纸条，又再读了一遍，发现末尾既没有写，这是本阁主逗你的。 那些字也都不是幻觉，北境告急！他比刚听到消息的祁王殿下还惊骇，他这边刚有线索证明宫内确有滑族细作，就出了大事。陛下偏偏还昏迷着，可怎么办！
他在原地走了两步，高声喊道，“鱼四！我们的消息今日内也必到了，你带着你的人去和莲队的人一起，建一条专门传递消息的线路，务必保证北境的军情及时到达。虾五，你去通知言候！我进宫去见祁王殿下！”这虾鱼莲都是粱帝情报网中人的代号，除了谢舟，他们互不知真实姓名。他们有的人如谢舟，是世家子或没落世家子，其中也有世家庶子。有一部分是从表现优秀的从军兵士中甄选，再经过几年秘密训练。还有些干脆是天灾人祸后的孤儿，从小教导。除了虾鱼莲，还有蟹鳝藕等等水产物种代号，都是粱帝起的。
谢舟神经倏忽绷得紧紧的，他长年接触各类消息的敏锐感官告诉他，这次事大了!
其实不用他的敏锐感官，谁都知道这回事大了。幸好粱帝虽昏迷，但也有醒的时候，将谢舟和情报机构的存在告之了萧景禹，不过这几天没什么谢舟无法裁决的事，就未和祁王接触过。但此事太大，谢舟虽心里忐忑也只能进宫汇报给目前主事的祁王殿下。
谢舟匆匆进宫来到养居殿时，殿中内侍屏息静立，气氛古怪肃穆。直觉不对的谢舟，上前给祁王殿下行了礼，正准备开口，萧景禹先出了声，“谢卿，如此匆匆赶来，可是有北境的消息？”谢舟本奇怪，这消息琅琊阁都才传来，祁王怎么就知道北境出事了？听得是烽烟燃起，他才恍然，林帅定也探知十万铁骑压境，才会点燃烽火报信。
祁王殿下之前传唤的人还未到，殿内此时只有他一人立在刚挂好的地图前。谢舟前行两步，将琅琊阁传来的消息小声做了汇报。
听到赤焰伤亡未过千的消息，萧景禹缓了一口气。又听还有十万大渝铁骑已近边境，他眉头又皱了起来。“总十五万大渝军，赤焰守军只有七万，还并非集中于洛镇关一地，此番定是要派兵增援，这般大动作，就恐其余强邻伺机下手。还望谢统领留意着些，有什么动向烦请及时汇报。“
谢舟还待说点什么，殿外内监的通报声就响起，“殿下，言候等诸位大人求见。”他只把消息来源是琅琊阁的话咽了回去，迅速行跪礼，铿锵有力扯谎道，“臣必配合禁军，不会让宵小趁机作乱！殿下放心！”
萧景禹心下暗叹这谢舟是个人才的同时，面上丝毫不显，他点点头，示意谢舟退下。言候、各部主事、谢玉等一顺走了进来，与谢舟擦肩而过。言候眼神也没飘一个，只将左手袖子一甩，谢舟便知言候已收到虾五的传讯。
众人进得殿来，一眼就看见祁王殿下身后那张地图，齐齐行了礼，也不废话就聚集到地图前。“北境告急，具体军报还未到，但燃起五道狼烟，情势必很危急。我们现在就要做好增援的准备，粮草、马匹、武器的调度；具体抽调哪些驻军兵力组成援军；还有将领人选，都要议定。诸位今日就辛苦些。”萧景禹言简意赅。
从太阳未上中天到明月高悬，只见茶水饭食送进养居殿侧殿，未见有人从内而出。构成大梁行政中枢的大人们，仍在为这场战事的每一项安排添砖补瓦。
及至天色稍蒙，才拟定了初步章程。粮草从哪个仓调，该怎么运，谁负责押运；马匹武器又从哪征召；抽调的兵力等也一一决定。只这将领，各方意见不一，就先搁置了下来。毕竟边境守将或屯田军将领都不好调动，只有在京的武官可随意征调，这样只要军报一到，援军完成组建，这个带兵之人随时可以出发。
此前神经紧绷，现在稍事放松下来，萧景禹突然注意到。他虽未传召景宣景桓，但他们是皇子，居然没有主动参与到这个事中来。怎么有些蹊跷？念头一转而过，各位大人一一向他辞别的声音就响起来，萧景禹未及深想，起身一一还礼。一夜未睡，头脑本就有些迟钝，再落座时，祁王殿下已经不记得刚才想了什么。
今日还有许多事，各部章程已交由主事安排，但统筹事宜，还得祁王殿下逐个督办。他走到正殿，在粱帝榻前稍坐，便又打起精神去处理政务。
自昨日消息传来至今，金陵城内无人不晓大渝来犯，北境告急。不说朱门世家，就说布衣百姓，都难免带上了一丝战事起时的仓皇。虽今日难得冬日暖阳，城池内却似风雪欲来。言候府上更是风雷已至般压抑暗沉。
言候一出宫就收到消息，谢舟已在他府上等候。他急赶回府，谢舟已在他书房等候许久。谢舟边把蔺少阁主传来的纸条递给言候看，边说道，“昨日我刚有滑族奸细的眉目，就出了北境的大事。滑族奸细调查一事只有陛下、你我与高公公知晓，陛下昏迷，我只能来找侯爷拿个主意。”
此前虾五只告知言候关于北境的消息，乍一听说还有滑族奸细的眉目，言候也不禁吃惊。“怪不到你这般心急，本以为就算北境事大，但有祁王殿下主持，你何至于这样失态。倒是真不知还有滑族一事。”
“不过，此事你为何不报给祁王？”言候不解。
“不是我不想，是陛下前几日醒时就命高公公给我传了口谕，滑族一事，决不能报与祁王殿下知晓。”谢舟苦笑道。
“这是为何？”
“我猜想是为了殿下们吧，陛下素来心疼孩子。祁王殿下的性子你也知道，若他知道誉王是滑族后裔，定不会做什么不利的事。但以后也不会再启用誉王，毕竟滑族降而复叛，大梁朝堂有几个心里又没有疙瘩？但要不用誉王，誉王殿下又敏感多疑，保不齐一时激愤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万一兄弟相残……陛下不愿如此的。”此话虽是猜测，但言候听了也频频点头，这的确是很有可能的结果，陛下有这般忧虑也实属正常。言阙一直觉得，粱帝就是对孩子太心软，想顾全每一个皇子，这简直不可能。不过这些年夺嫡之势已显，但因着粱帝的严厉，安王誉王也不敢拿社稷民生大事党争构陷。也算是保全了每个孩子。
将手上的纸条直接扔进了火盆里，言候问道，“那这事只能你我二人定个章程了，谢统领可有主意了？”
谢舟点点头，“我已命人追着我们查出来的线，盯着已知的那些奸细，如有异动，格杀勿论。只是这样就太粗暴，也会打草惊蛇。但我也实在没办法，外患已起，内忧不能再闹开了。言侯爷，陛下一直说您眼光长远看得清楚，您有没有更好的法子？”
这次言候也很无能为力，“我摸不清楚滑族的目的，你这样虽然太直接了些，但无论滑族需要谋划什么，没有人就做不了。这也是无奈中的绝佳方法了。如果真有不妥，等陛下醒来，你我二人再同去请罪吧。”
一时两人沉默了下来，平日不觉得，粱帝突然倒下，许多事竟寸步难行。火盆里木炭烧出噼啪声响，言候突然开口道，“谢统领，这琅琊阁的少阁主不是说有生意做就给他传信吗？委托他在北境多留意些吧。我总感觉不太好，多一层保险也是好的。”
谢舟一愣，又苦了脸，“言侯爷，您是不知道这蔺少阁主向来是狮子大开口，请他亲自出马做事，这金钱的花费可不小。”
“陛下富有四海，定不会在意这些。”言候淡淡的，他突然就有些生气，粱帝做事总是这般。要说他多疑，这话言候自己都不信，粱帝用人一直是信任有加，出了错也不会疑神疑鬼。但这是不是发作的不信任别人办事能力的毛病，是不是聪明人的通病？滑族的事若他早早交代清楚，这会出了紧急情况，也不至进退两难。
人精一个的谢舟自然看出言候心气不顺，但他也不知道怎么劝解。他知道陛下和言候之间有些小别扭，他也看过许多次了。不过请蔺少阁主这事，他也是赞同的。毕竟此时不同以往，蔺少阁主做事，让人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第一更
晚上？半夜？放出二更~
【因为昨天木有更新今天补上……】作者是不是很勤快~~~
谢舟读完纸条，又再读了一遍，发现末尾既没有写，这是本阁主逗你的。 那些字也都不是幻觉，北境告急！他比刚听到消息的祁王殿下还惊骇，他这边刚有线索证明宫内确有滑族细作，就出了大事。陛下偏偏还昏迷着，可怎么办！
他在原地走了两步，高声喊道，“鱼四！我们的消息今日内也必到了，你带着你的人去和莲队的人一起，建一条专门传递消息的线路，务必保证北境的军情及时到达。虾五，你去通知言候！我进宫去见祁王殿下！”这虾鱼莲都是粱帝情报网中人的代号，除了谢舟，他们互不知真实姓名。他们有的人如谢舟，是世家子或没落世家子，其中也有世家庶子。有一部分是从表现优秀的从军兵士中甄选，再经过几年秘密训练。还有些干脆是天灾人祸后的孤儿，从小教导。除了虾鱼莲，还有蟹鳝藕等等水产物种代号，都是粱帝起的。
谢舟神经倏忽绷得紧紧的，他长年接触各类消息的敏锐感官告诉他，这次事大了!
其实不用他的敏锐感官，谁都知道这回事大了。幸好粱帝虽昏迷，但也有醒的时候，将谢舟和情报机构的存在告之了萧景禹，不过这几天没什么谢舟无法裁决的事，就未和祁王接触过。但此事太大，谢舟虽心里忐忑也只能进宫汇报给目前主事的祁王殿下。
谢舟匆匆进宫来到养居殿时，殿中内侍屏息静立，气氛古怪肃穆。直觉不对的谢舟，上前给祁王殿下行了礼，正准备开口，萧景禹先出了声，“谢卿，如此匆匆赶来，可是有北境的消息？”谢舟本奇怪，这消息琅琊阁都才传来，祁王怎么就知道北境出事了？听得是烽烟燃起，他才恍然，林帅定也探知十万铁骑压境，才会点燃烽火报信。
祁王殿下之前传唤的人还未到，殿内此时只有他一人立在刚挂好的地图前。谢舟前行两步，将琅琊阁传来的消息小声做了汇报。
听到赤焰伤亡未过千的消息，萧景禹缓了一口气。又听还有十万大渝铁骑已近边境，他眉头又皱了起来。“总十五万大渝军，赤焰守军只有七万，还并非集中于洛镇关一地，此番定是要派兵增援，这般大动作，就恐其余强邻伺机下手。还望谢统领留意着些，有什么动向烦请及时汇报。“
谢舟还待说点什么，殿外内监的通报声就响起，“殿下，言候等诸位大人求见。”他只把消息来源是琅琊阁的话咽了回去，迅速行跪礼，铿锵有力扯谎道，“臣必配合禁军，不会让宵小趁机作乱！殿下放心！”
萧景禹心下暗叹这谢舟是个人才的同时，面上丝毫不显，他点点头，示意谢舟退下。言候、各部主事、谢玉等一顺走了进来，与谢舟擦肩而过。言候眼神也没飘一个，只将左手袖子一甩，谢舟便知言候已收到虾五的传讯。
众人进得殿来，一眼就看见祁王殿下身后那张地图，齐齐行了礼，也不废话就聚集到地图前。“北境告急，具体军报还未到，但燃起五道狼烟，情势必很危急。我们现在就要做好增援的准备，粮草、马匹、武器的调度；具体抽调哪些驻军兵力组成援军；还有将领人选，都要议定。诸位今日就辛苦些。”萧景禹言简意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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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想是为了殿下们吧，陛下素来心疼孩子。祁王殿下的性子你也知道，若他知道誉王是滑族后裔，定不会做什么不利的事。但以后也不会再启用誉王，毕竟滑族降而复叛，大梁朝堂有几个心里又没有疙瘩？但要不用誉王，誉王殿下又敏感多疑，保不齐一时激愤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万一兄弟相残……陛下不愿如此的。”此话虽是猜测，但言候听了也频频点头，这的确是很有可能的结果，陛下有这般忧虑也实属正常。言阙一直觉得，粱帝就是对孩子太心软，想顾全每一个皇子，这简直不可能。不过这些年夺嫡之势已显，但因着粱帝的严厉，安王誉王也不敢拿社稷民生大事党争构陷。也算是保全了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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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舟点点头，“我已命人追着我们查出来的线，盯着已知的那些奸细，如有异动，格杀勿论。只是这样就太粗暴，也会打草惊蛇。但我也实在没办法，外患已起，内忧不能再闹开了。言侯爷，陛下一直说您眼光长远看得清楚，您有没有更好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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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舟一愣，又苦了脸，“言侯爷，您是不知道这蔺少阁主向来是狮子大开口，请他亲自出马做事，这金钱的花费可不小。”
“陛下富有四海，定不会在意这些。”言候淡淡的，他突然就有些生气，粱帝做事总是这般。要说他多疑，这话言候自己都不信，粱帝用人一直是信任有加，出了错也不会疑神疑鬼。但这是不是发作的不信任别人办事能力的毛病，是不是聪明人的通病？滑族的事若他早早交代清楚，这会出了紧急情况，也不至进退两难。
人精一个的谢舟自然看出言候心气不顺，但他也不知道怎么劝解。他知道陛下和言候之间有些小别扭，他也看过许多次了。不过请蔺少阁主这事，他也是赞同的。毕竟此时不同以往，蔺少阁主做事，让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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