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末世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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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奇怪的病症突然爆发,人类对于未知的事物充满恐惧,一旦发现谁身上带着伤口,就会被推搡着挤出人群。

    但很快,越来越多的人发病,不止是被咬伤的人,甚至被抓伤的,只要身上有一点伤口,过了一段时间之后都会开始发狂咬人。而且这段时间的长短不一定,有的刚被咬就疯了,有的过了好几个小时也安然无恙。

    顾三千一直跟在那个男人身边,自从他把那个发疯的女人制服之后,很多人也跑过来投靠他,好几次顾三千都差点被挤出去。

    但就算这样,随着发狂的人增加,越来越多的人被咬,被咬的人很快又加入发狂的行列中。天还没亮,单是他们这节车厢就已经有半数的人开始发狂咬人了。

    那人就算武力再强也根本对付不了这么多人,更多的人被咬伤,然后再去咬人,这样恶性循环。甚至隔壁车厢的人也开始涌过来,那边没有人能对付发狂的人,伤亡更是惨重。

    顾三千偷偷瞄了一眼隔壁,被里面悲烈的情形惊得呼吸一顿,里面已经没有活人了。唯一还在惨叫的那人已经被几个发疯的人压在地上,肚子已经被啃出了一个大窟窿,到处都是鲜血。

    修真界也有很多血腥事,以人炼丹做鼎炉,百人血池,但顾三千只是听说,并没有真正看到过,可眼前人食人的场景还是让他惊骇。

    那个鼻梁高耸的男人再次制服了一个人,窗户上的帘子已经没有了,他开始用衣服捆绑,露出壮硕的肌肉。

    顾三千摸了摸腰上的储物袋,从里面抖出一根细长的红线。把线的一头缠在自己小指上,另一头就套进那个男人的手指上。

    那男人十分机敏,就算这么多人挤在一起,顾三千刚碰到他的手,他就马上回头,锋利的目光如刀子一样看向顾三千。

    顾三千提起了心。

    但那男人只是看了看自己的手,发现没有什么异常,疑虑停留了一秒瞬间消失。压着声音提醒后面的人:“后面的人跟紧。”

    他一回头,顾三千才松了一口气,看了看自己小指上出现的一条几不可见的红色细线,红线的另一头就牵着那个武力强大的男人食指上,当然,这条线只有他自己才看得到。

    这是一条姻缘红线,当初他花了好大的价钱才从一个炼器师手中买来,系在两人手上就能知道对方的位置,随着感情的不断加深还能洞悉另一个人的想法。

    顾三千本来是想以后遇到心仪的女修用在她身上的,没想到却用在了这里。

    他心情有些复杂,可现在的形势来看,待在这个男人身边接受庇护是最好的办法。这种姻缘红线,本来以为只有男女才能起作用,没想到两个男的也可以。怪只怪自己偏偏是个炼丹的,要是个体修,对付这些人只是一招的事。

    抱怨归抱怨,顾三千还是紧紧跟在那个男人身边,对方似乎打算从这个车厢出去,艰难地前进着。可下一节车厢的情况更糟糕,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

    那个男人不知从哪儿扳下来一截铁棍拿在手里,刚开始他还会顾忌对方的性命安全,但渐渐发现不爆头对方就会一直爬起来咬人,他就开始一棍子一棍子对着他们的头呼。

    说也奇怪,几个时辰之前还正常的人,现在被开了瓢,流出来的脑浆确实灰色的,就连血液也凝固变成暗红色。

    顾三千离他最近,近距离地观看了几个扑过来的人被打碎脑袋,脑浆飞溅,有些甚至还落下他的脸上。他抖着手擦掉,又有新的溅到脸上,那个鼻梁高耸的男人本来还拧着脸,到后来不知是不是为了缓解压力,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顾三千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是来B市上学的?哪所学校?你应该还在上高中吧?”

    嘭——他挥手熟练地砸开一个人的脑袋。

    顾三千抹抹脸上的血浆,选择性地忽略自己听不懂的问题:“小生姓陶名三千,弱水三千的三千。”

    “到底哪个学校教出你这种小古董?”那人抽空回头看了一眼他,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但看到一个发狂的人冲过来,他很快又转了回去,一脚把对方踢开,随手补了一棍子。

    “我叫沈燿。”

    过了一会儿,顾三千才听到那人说话,但他没有回。可对方似乎很想和他说话,过了一会儿又自己找了一个话题。

    “你多大了?能买票了吗?”

    “我已经二十有三了!”顾三千瞪着眼睛,他因为洗过髓的原因,本身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很多,长长有人以为他还未及冠。

    沈燿其实只是想找个人说话缓解一下压力,无所谓说什么,只要能转移他现在太过紧绷的神经就好。

    他虽然是兵,也受命令狙击过一些人,但对方都是大毒枭或者十恶不赦的恐怖分子,像眼前这种前一秒还是手无寸铁,需要他保护的人民群众,下一秒就变成了只会咬人的行尸走肉,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而且不同于以前的□□远程射击,现在近距离的爆头让他身上的压力暴增,他甚至有些担心自己之后会不会留下阴影。

    但他选择聊天的对象好像太过成功了,对方每说一句话都让沈燿感到奇怪和怪异,他身边怪人很多,但像眼前这位还是第一次见。

    对于怪人,沈燿升起了很大的好奇心,但很快,他就没有精力去说话了。因为前面车厢的人突然增加了一倍之多,几百个人挤在狭小的车厢里,有几个人被推搡着撞在玻璃上,脸上炸开裂缝,灰色的脑浆混合着污血流了一玻璃。

    这里的状况可以用惨烈才形容,一打开门,里面的人就挤了出来,听到人声马上转过头伸长了手。每个人脸上和手上都带着血迹,有几个嘴边还挂着一些碎肉。

    沈燿眼疾手快地重新关上门,可里面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去哪不抵在门里,根本关不上。

    “快来帮忙!”

    他喊了一声,顾三千忙上前和他一起抵住门,可两个人的力量根本比不过那群力气暴增的人。很快,门就越来开越大,几个满身血肉的人已经冲了出来。

    剩下的十几个人吓傻了一样,刚才不敢上前帮忙,一看到发狂的人走过来,吓得仓皇逃窜,竟然原路返还。

    顾三千抵着门,但感觉自己还是越来越往后退,终于抵到墙,墙上突出来一个把手一样的东西,撞得他眼冒金星。他伸手向后摸,拉着那个把手一样的东西转了一下,整个人突然向后一摔,倒进一个小房间里。

    “沈燿。”

    他叫了一声,那人回过头,眼睛一亮,朝门猛地踢了一脚,已经大开的门被他踹得弹了回去。沈燿转身抵着门,一只脚蹬在墙上,凭一人之力竟然把门重新压了回去。

    “快进洗手间!”

    剩下的十几个人节节后退,面对眼前四五个发狂的人竟然不敢反抗,直到沈燿说话,他们才像看见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激动起来。

    但谁也不敢动,不只是谁推了一把还是那人没站稳,一个矮胖的妇女向前摔了一跤,那几个发狂的人立即扑了上去,刺耳的惨叫声破天响起,但根本没人去管她。

    十几个人趁着眼前没有危险,鱼贯而出,全部挤进狭窄的洗手间里。

    沈燿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冷笑一下,当所有人进去的时候,那个女的已经彻底没气了。他还抵着门,那些发狂的人的身体似乎十分脆弱,门一挤,手臂就像切豆腐一样挤断了。

    沈燿铁棍对着门后面的一通乱搅,狠狠撞了一下门跑过来,却发现洗手间塞了十几个人,连门都关不上,根本没有他站的地方。

    “妈的!”他骂了一声,低头看见里面有一个人竟然伸长腿坐在地上,足足占了几个人的地方。

    沈燿脑中怒火瞬间燎原。

    “都给我站起来!”

    那人不知是没听到还是不想搭理他,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根本没有动的意思。

    身后的门再次被打开,几个发狂的人已经涌了进来,沈燿还要一边分神去抵挡。

    顾三千看到沈燿进不来,那人坐在地上纹丝不动,心里着急。姻缘红线结成一年之后才能解开,在这期间要是其中一个人死了,另一个人也会受创,因为这个丢掉半条命的也不是少数。

    现在他们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他艰难地挤开人群,毫不客气地猛踢了那人一脚。

    “起来!”

    对方看上去三十多岁,特别胖,瘫坐在地上,浑身是汗,突然被人踢了一脚,又看对方看起来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当即就要发作。

    顾三千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要做什么,对于这种欺善怕恶的人他遇到的最多,深谙要怎么对付。直接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把匕首抵在他脖子上,划出一条小口子。

    “你起不起?”

    那人的表情一下就软下来,吓得全身的肉都抖了一下,战战兢兢地爬起来,马上腾出两个人的位置。

    顾三千马上对外面的人喊道:“沈燿,进来吧。”

    沈燿一脚踹开一个扑上来的人,铁棍打碎一颗头颅,随着惯性砸到第二个人的太阳穴上,一颗眼珠从眼眶中爆出来。他听到顾三千的声音向后顶了一下,终于进入洗手间中,下一秒把门嘭一声关上。

    洗手间的门刚刚关上,车厢见链接的门彻底被撞开,大批发疯的人用了出来,哗啦啦从洗手间前路过,有几个在门外拍了一会儿,发现打不开只好往下一个地方移动。

    狭窄的洗手间挤满了人,顾三千穿过重重人群挤到沈燿身边,一点不嫌弃他身上沾满了污血和脑浆。

    他靠在门上,手腕因为用力过猛而有些不适,铁棍也已经有些弯曲,更让他受不了的是他的脸上也糊满了恶臭的脑浆和碎肉。

    沈燿摸了一下脸,反而将脑浆摸得到处都是。他皱起眉,随即看到眼前出现一块和周围环境十分不符的白色手帕。

    顾三千讨好地举着手帕,脸上摆出了最友善的表情。之后的一年时间里,眼前这个男人都与他生死相连,他就是自己的□□。

    沈燿接过手帕擦擦脸,又把手上的污秽都擦干净,手帕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像对待一个听话的弟弟一样揉了揉顾三千的头,对于刚才他的果决行动十分赞赏,揉完才发现对方已经二十三岁了,又把手收回来。

    这张脸太具有欺骗性了。他暗暗想道。

    等外面慢慢安静下来,沈燿点了点剩下的人,加上他自己也只有十四个人。年龄跨度很大,有两个十几岁的学生,也有一个快到七十岁的老人,每个人都惊恐地四处张望,心中所想一览无余。

    顾三千感觉一只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转头一看,发现刚才那个胖子一只盯着自己,胖得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不怀好意,脖子上还残留着刚才他割出来的血迹。

    “你小心一点那个人。”沈燿突然凑到他耳边说道:“刚才我看到他把一个推出去喂那些发狂的人。”

    “他敢来!”顾三千也不是好惹的,他扬了扬手上闪着寒光的匕首,目光和那人对视。

    沈燿看到他手上的刀挑了一下眉:“你怎么把刀带上来的?”

    火车上的安检禁止带枪支刀具,沈燿来之前就全部卸了,不然也不会这么狼狈。

    “我悄悄带上来的。”

    顾三千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小声回答,还好对方并没有追问,而是提起了另一个问题。

    洗手间是一个封闭的空间,十几个人挤在一起,用不了多久里面的空气就会耗尽,仅靠门缝里漏进来的根本不够生存。

    “所以我决定去列车控制室,让火车停下来。”

    沈燿并不打算征求他们的意见,从刚才他们的表现就能看出他们的态度。他没有三拳六腿,如果愿意跟着他,他履行军人的职责尽力保护他们的安全,但如果他们不愿离开这里,他也不会强求。

    顾三千当然似乎无条件同意,其实大多数人能看出跟着沈燿无疑是最安全的,他身上的迷彩装已经充分说明了一些,在很多情况他们还是更愿意相信军人一些。

    可有些人去不这么想,外面现在一片混乱,与其出去还不如等在这里,列车到站之后等车站的工作人员处理。

    但沈燿根本不打算说服他们,他站在门口,用刚好能让所有人听见的声音说道:“我们现在是在第五节车厢,控制室在第一节车厢,动乱发生这么久依然没有听到列车长的广播,我想他们可能也出事了,我们只能自己去把车停下来。”

    “等等,这地方是荒郊野岭,停了车我们该怎么办?”

    “对啊,要是有人来救我们,找不到人,那不是坏了,你们要停车,我不同意!”

    “我也不去!”

    “要是我们还没到控制室呢就死了可怎么办?太危险了!”

    沈燿冷着脸,说道:“我自己去控制室,给你们三分钟的时间,停车后要走就走,要留就留,过了三分钟之后我会重新把列车启动。”

    “我也跟你一起去!”顾三千马上接道。

    沈燿没说话,默许。

    再没有人对这个决定有异议,沈燿从衣服上撕下一截布条把铁棍绑在手上,指着顾三千身上的长衫。

    “把那玩意儿脱了,碍手碍脚的。”

    顾三千瞪大了眼睛,他是在嫌弃自己飘逸的青袍吗?他知不知道这件青袍可是用青蚕丝制成,衣服内衬还刻画了几个阵法,就算没有风,也能自己飘动,穿起来玉树临风,英俊潇洒......

    他虽然心里不满,但敢怒不敢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默默把心爱的青袍脱下,顾三千一脸惋惜地把它整齐折好。沈燿看见他里面穿的还是白色内衫,不由皱起了眉。

    “你到底是哪儿来的?”他只是随口一说,却把顾三千吓得浑身一顿。

    沈燿撩起他宽大的衣袖,露出一截藕白手臂,把长长的袖子和衣摆打了几个结,虽然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但和刚才比起来确实轻松了不少。

    做完这一切,沈燿还是觉得有些不满意,他拉了拉顾三千头上的发髻,发现拔不下去。

    “这是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顾三千忍无可忍把他的手拍开,瞪圆了眼睛。

    沈燿也没有生气,他靠在门上听了听,发现外面已经完全安静下来,转动门把手。

    “我们走。”

    作者有话要说:  我傻了!小攻叫沈燿,沈燿,沈燿!重要的事情说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