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罪恶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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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从车厢后看着追过来的丧尸群渐渐远去,终于松了口气。

    老黄他们对救了自己的人感谢了一番,看清楚那个挥手的青年是个三十出头,眉清目秀的斯文人,他自我介绍叫刘一山,是S市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具体什么职务,没透露,老黄也懒得问,反正现在这种情况,估计他们就算是政府部门的人,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车厢里还坐了五个人,每个人都是一身的煞气,穿着沾满了灰尘泥土的牛仔工作服,像是刚刚从工地里出来,年纪小的也有四十多的样子,老一点的五十多,黝黑的皮肤,健壮的身材,一边抽烟一边自顾自的闲话。三基佬里,阿帆太木,陈飞也是性格比较内向的那种,只有老黄作为代表,向几位老师傅打了招呼,点点头算是认识了,名字也懒得报,毕竟还是有点代沟。

    车厢里还有一个铁笼子,里面关着两只活丧尸,笼子的间隙做的很小,丧尸的手臂都无法伸过来,看来是特别定制的。老黄问为什么要抓两只丧尸过来,刘一山解释说这是因为我们的研究人员需要样本,这种病毒非常可怕,但是他相信我们人类终将战胜它,一定会回复原来的美好生活云云,老黄三人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不再多问。

    军绿卡车把所有人带到了一个普通的居民小区,房子看起来都很有些年纪了,楼层一共只有5楼,没有电梯,周围有绿化高墙,前后两个铁大门经过铁板加固后,再在围墙周围加固了一圈铁丝网,至少普通的丧尸无法攻破,大门口有两个搭起来的木制哨塔,上面有值班的哨兵。小区角落里有一个大坑,里面全是焚烧过的尸体,黑烟浓雾直冲云霄,也有戴着口罩,穿防护服的人不时地用小拖车运送尸体扔进去,再扔下去一些木材,汽油之类的助燃。

    老黄三人警惕地看着周围的环境,刘一山不免笑笑,说请放心,这里所有的感染者都已经被消灭了,是很安全的。

    门口的守卫有两个过来,他们手里分别拿着砍刀与消防斧,迎接时看刘一山的眼神很恭敬,喊了一声“左使”,再看向老黄三人的眼神就是警惕,并且要求老黄三人交出自己手里的武器。

    陈飞木木的就准备把背包里的东西交出来,阿帆则是有些呆滞,不知道该怎么做,看向了老黄,老黄坚定地表示武器是自己的命根子,请体谅我们必须拿在自己手里,我们不会拿他攻击任何无辜的人,只会用来自保。

    当守卫坚持要三人交出手里的武器的时候,之前车里的几个民工模样的大汉把三人围城了一个圈,而老黄也满不在乎的把手摸上了步枪的扳机,刘一山这个时候就出来圆场,说大家不要这样,在这个时候剩下活着的人更加的需要团结与信任,并让守卫大致了检查了下三人,确认身上没有被丧尸攻击过的痕迹,然后就领三人进入了小区内。

    刘一山嗓音温和的像播音员,低沉有富有磁性,皮肤白皙胡子刮的也很干净,白衬衣烫的笔挺,谈吐风趣又有深度,很快就让人产生好感,他为三人安排了一个大房,里面有三张床,干净整洁的换洗衣服跟被子,还有热水。他告诉三人等三人休整一番之后就准备到4号楼的一楼大厅处吃完饭。

    老黄直言陈飞不该如此轻易地交出自己的武器,这些人到底值不值得信任还不知道,陈飞则是满不在乎的点点头,就先去洗澡了。阿帆则是如往常一般,翻出了手机,并且兴奋地链接上充电器,看着已经关机很久的手机开始启动,几乎泪流满面。这小子开机之后第一时间就是打开小说看,后来自己也发觉到不对劲,终于想起了要给家里人打电话,果然,完全打不通。

    休息一阵之后陈飞像条死鱼一样躺在床上睡着了,老黄看着这种情况,也只能先休息休息。快到饭点的时候,老黄把死猪一般的陈飞叫醒了,道:“你怎么能如此轻易地就把自己的武器交给陌生人?我们跟这里的人还都完全不认识,他们到底是敌是友还不一定,这实在是太蠢了。”

    陈飞摆出了他的招牌表情,一脸的呆滞,无所谓道:“别人的地盘我有什么办法,怪我咯。”

    老黄皱眉:“武器攸关性命,你可以稍微认真一点么?”

    陈飞道:“他们刚刚救了我们。”

    “一码归一码。”老黄道:“你这样会害我们陷入险境。”

    陈飞摆摆手,不再说了。

    很多时候交谈都只能表明态度,总是无法达成共识,老黄觉得这小子的棉花性格在文明的社会也许会过得下去,但是在现在这种情形下,总会捅娄子的,他就像一个被书本教育出来的好好先生,生怕踏错一步,走错一步,生怕触碰了什么规矩,每到一个地方,遇到什么事,就迫不及待地找到一个规范把自己给防范起来。

    这一点,让老黄这种胆大妄为的人很不屑。

    接着一个腰间挂着警棍的守卫粗鲁地拍门,告诉三人吃饭了,将他们带了过去。

    这是一个食堂般的大厅,凳子椅子看得出来是搬过来的,有普通的红木凳子,有华丽的家具椅子,也有塑料凳子,有高桌子,矮桌子,新的,旧的,全部摆在一起,里面坐的满满当当的,自从灾难爆发以后,老黄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活生生的人,高矮胖瘦,男女老少都有,简直令人感动。

    “我说吧,他们还是值得信任的,能组织这么多的人。”陈飞小声道。

    老黄道:“还早呢。”

    刘一山满面笑容地招呼三人坐下,自己也拉了一张凳子坐下来,说你们一定已经饿了吧,别客气了,快吃吧。

    一共是一盘青豆炒火腿肠,一盘饺子,一盘青椒肉丝,一盘酒鬼花生,一份番茄蛋汤,色香味俱全,虽说只是普通的家常菜,但是刚刚做好热气腾腾的样子,还是让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热乎东西的三人垂涎不已,没多话就开始风卷残云般把菜吃下去了。

    吃饭间刘一山说起了这里的情况,这里是刘一山的上司莫先生的房子,他在灾难发生后组织起了一批人保护住了这里的小区,加固了前后门与院墙,囤积了很多物资。虽然很无奈很惋惜,但也“清理”掉了被感染的人,在这个房子里的人,就是这个小区生存下来的所有人了,问起老黄三人愿意不愿意留在这里,为了保护这个难得的避难所留下来。

    老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吃的满嘴油腻地阿帆跟陈飞几乎就要答应了,不过看了看老黄的犹豫的态度之后,还是都说我们必须得花点时间考虑一下。刘一山听了之后也是笑笑,说可以理解。

    这时一个约莫只有十岁的小女孩走了过来,她穿着红裙子,梳着两个小辫子,笑盈盈地拿了一个小熊布偶过来,对着刘一山说:“刘左使,谢谢你送给我的小泰迪,我好喜欢。”

    刘一山怜爱地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微笑道:“好好好,你喜欢就好。”

    小女孩在刘一山怀里腻了一阵,才依依不舍地回去了,一个正在吃饭的少妇伸手又把她揽在怀里。

    刘一山最后满怀真诚地说:”你们愿意留下来帮助建设这里,我们是非常欢迎的,我们会像对待自己家人一样对待你们,但是如果你们决定要离开,我们也不会勉强,会给你们一些干粮行李再路上。”

    三人回到房间以后,陈飞首先说我觉得这里可以待下去,刚才那里吃饭的人我看了看,都是普通老百姓,没什么凶神恶煞的,也不是黑帮,里面还有小孩子。如果他们全是丧失了人性的暴徒的话,没有必要养那么多不能战斗的人,更何况,在超市那里,是他们救了我们。

    阿帆也说自己不想到处跑,也许自己能杀死一百只丧尸,但是如果遇到一千只丧尸怎么办,生命只有一次,被一只丧尸咬到一口,这条命就交代了,虽然很担心家人的安危,但是这种情况下自己开车去W市简直比登天还难,更何况,唯一会开车的人还是一个路痴。说到这里阿帆揶揄地看了老黄一眼,老黄眉毛一挑,怎么,大爷我这是正常现象。

    老黄道:“目前还没看出来他们有什么问题,如果这里真的是一个世外桃源的话,就这样呆在这里也行。”

    阿帆与陈飞相视一笑。

    话虽如此,老黄还是不能就这样决定自己的道路,这里有多少人?能够战斗的人有多少?那个莫先生又是什么人?这里的食物,电力,燃料,武器装备有多少,能够坚持多久?

    刘一山那个人值得信任么?

    无数疑问萦绕在老黄的脑海中,让他久久不能平静,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到陈飞与阿帆的鼾声渐渐响起,还是挥之不去。

    哎,这俩没心没肺的傻货。老黄叹口气,摸出了一把手枪,检查了下子弹,关了保险,把手枪别在腰间用长衣服遮住,出门看看外面的情况。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不知道是几点,小区里已经是黑漆漆一片。

    这片小区占的面积不是很大,似乎不到十分钟就可以逛完,路上没有遇到巡逻的守卫之类的人,只在哨塔那里可以见到有拿着手电筒的守卫,蹲坐在塔内,警惕而麻木地看着路面,手电也没有一直开,怕光线吸引到丧尸过来。小区里还有路灯是亮的,看来这里的电力没有断。

    老黄转到吃饭的4号楼的时候,看见2楼一整层都是灯火通明,并且隐隐约约传来一些奇怪的呻吟,于是悄悄摸摸地潜过去想探个究竟,走到近处,声音越来越清晰,对于老黄这种阅历过无数11区爱情动作大片的单身狗来说,不会不明白这是做什么事情的时候才会发出的声音。

    我靠,怎么回事这么鬼哭狼嚎的,而且听声音不只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一大群人!

    老黄做贼一般蹑手蹑脚进入了二楼,幸好没有人发觉,然后终于偷偷地摸到窗户边缘,抬头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即便是很多年后,老黄回忆起这一幕的时候,仍然会不自觉的起生理反应。

    如果老黄能活到很多年以后的话。

    这是一个墙壁被拆掉了一部分,打通的一个大厅,面积不亚于一个小广场,地面铺满了棉被,场内的男男女女一个个全都一丝不挂,仔细一看全是刚才一起在一楼吃完饭的这里的幸存的居民。大约二百人,或者更多?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不分你我,全都如着了魔一般,疯狂的交合着,嘶吼呻吟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空气中弥漫着汗味。

    在这一片宽广的放荡场所墙边,放置着一大排巨大的铁笼子,里面装的是只对新鲜血肉感兴趣的丧尸,它们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伸出腐烂露出骨肉的手向外抓,不过笼子的缝隙很小,丧尸只能勉强深处一部分前肢,有的丧尸因为手臂在笼子的缝隙间磨的时间太久,把手臂上的烂肉都磨掉了,白色骨头直接裸露在空气中。

    在丧尸恐怖地死亡威胁下,似乎更能刺激人心底的疯狂的欲望,在这片场所中的所有人,似乎都忘记了一切礼仪羞耻,肆无忌惮地发泄自己内心黑暗的欲望。

    老黄赫然看到刘一山也在其中。

    而这片场所中,最为引人注目的还是场地的正中央,那个如同肉山一般的男人,他的骨架只怕是一般人的两倍大,横过来的,圆圆的大光头,脸上也是没有一根胡须,耳垂巨大仿佛佛陀,他的手掌大的几乎像把扇子,不过缺不是单纯的肥,肌肉也很强壮,不过因为肥肉太多,没有线条。

    如果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这个人的话,那就是欲望,这个佛陀般的男子简直就是欲望的化身。

    原始本能地回响扩散在这漆黑如墨的夜空中。

    老黄感觉自己像是被一道霹雳集中了一般,大脑一片空白,只能瞪圆了眼看着这一切,喉咙里仿佛是被毒太阳晒的龟裂的大地一般干燥,死命地咽了一口口水,按住窗台边缘的手指已经被自己按的发白。

    忽然一只粗糙的大手从后方搭上了老黄的肩膀,老黄如同触电般站起,头也不回向后就是一个肘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