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看客总是多于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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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魔法之森，晚风裹挟着林间的不知名花儿的气息拂拂地吹着，落叶萧萧。
射命丸文咬下一截随身携带的能量棒－－－－这种高能低脂且携带方便的食物，一向是她这种常年在外的一线工作者的最爱。
魔法之森里也不缺参天的巨木，这一点与妖怪山深处是相似的。她现在就蹲点在一根粗大的横枝树梢。夜幕下的魔法之森除了两栋洋馆和一些天然发光植物－－－－比如说菌类之外，高处的照明着实差得可怜，这让本身便是‘一身黑’的鸦天狗的她更加轻松地潜伏在这里而不为外人发现。
再加上自己过去修习的一些‘小把戏’，现在即使是用诸如热成像之类的方式去扫过藏匿点，也不会反馈出任何的生体反应。
她摆弄着类似于耳机的术式构造物，如果有内行人看见话肯定会察觉到这玩意儿跟幻想乡内流行的‘通神’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但是功能明显更为丰富且设计小巧简约不易为人所察觉。
简直就像是民用的阉割版与军用的完整限定版之间的对比一样。
鸦天狗无愧于种族名讳之中的那个‘鸦’字，要知道即使是普通的生物里，鸟类的天生视力都是远远优于其他科动物的，这一点在几种大型猛禽身上体现得尤为突出。
而作为妖怪圈里面有名有姓且现存最为庞大的“鸟人”一族，鸦天狗的基础视力本身便遥遥领先其余妖族一大截，这还是在不考虑个体能力的前提下。射命丸文既然敢号称幻想乡最速，且至今没人把她从这个位置上翘下来，自然是名至实归。
连开着86在秋名山赛道狂飙的某藤原氏车神,都得权衡飙快车与相符视力之间的平衡性，那幻想乡最速的视力自然也得是千磨万砺，与其称号相配才是。
否则早撞死在幻想乡那缺乏空中管制的航道上了。
事实上，射命丸文眼下就坐在这里，远远地从巨木之上的高空俯视观望着位于魔女的洋馆方向所发生的的一切。远超同族的视力甚至能够让她在千米之外看清冷泉悦头发上附着着的一块烟灰－－－－－那是经历了刚刚一系列爆炸之后漫天纷飞的东西。
“还没忙完啊。”
姑且称之为耳机的物事的另一端，细碎的书面摩挲声依旧，射命丸文一面架构着手中的物事一面轻声问道。
树的枝干很宽，容得下俯身平躺，摆上些东西自然也不在话下。
“当然，每次仗打完了自然少不了一大堆的收尾工作。”另一端传来没什么生气的话音,不过听上去声音主人的心情应该不错，那暗含着的是真实的愉悦，“你那边呢？”
“刚开始呢，我从日落时蹲点到现在...老娘的腰啊。”射命丸文咧嘴。
“现在整个北半球都是夏令时，就算幻想乡的日出日落别具一格，从日落到现在也不外乎五个小时左右。”另一头的人似乎被射命丸文的反应逗笑了，不过她还是漫不经心地回道，“这么点时间就觉得累了，你这些年外放退步得这么多么？”
“切，老娘也不过是随随便便说说罢了。”射命丸文收起抱怨的腔调，有条不紊地投入到构筑的工作里，“当初我被那该死的二百五连带着事象兵器打包装进半人多高的行李箱里面，寄进死对头的家里当祝寿贺礼，最后还不是提着刀一路从里面砍出来了？为了瞒过检查我不得不把自己的生体反应降到最低，就跟被冰冻的王八乌龟一样缩在箱子里面整整两天！”
“好了好了，知道你辛苦，下次放假了叫上小五那丫头一起出去疯几天吧。我听说出云境内也有流行着类似于地面的瑜伽一样的修心运动哦，要不要去试试？”
“谁要跟你这死皇带鱼比身体柔韧性啊！老娘顶了天了就是全身骨头自由脱臼你丫的完全是没长骨头！”
“咳咳，下次在进行这种带有种族敌视色彩的言论之前先去查清楚我们龙宫使者的种族素养吧，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虽然都是人形，但是骨骼的数量和构造方式都是不同的呢－－－－－－退一万步讲你一只鸦天狗会跟蛇比谁会盘圈么？”
“扬长避短这个道理我当然懂啊。”射命丸文没好气地回道。
“那不就得了,就拿小5那丫头来说吧，虽然萝莉身轻体柔易推倒，但是再可爱再贴心也抵不过没胸没屁股这个惨绝人寰的事实呢。”此刻身处月面某处的永江衣玖忍不住笑道，“文，你的优势是腿啊,鸦天狗不去跟人比美腿长腿，反倒跑去跟白泽比胸大，跟红魔馆的二萝比蠢萌不是自寻死路么？”
“啧，说得好像你自己就没什么长处一样。”
“我能有什么长处啊。”永江衣玖完全事不关己一样地侃侃而谈，“我一个常年到处飞的龙宫使，太阳晒多了皮肤没小五白，论身材比例又没有你天生的这样好。”
“少来了又是这副腔调，你那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是夏威夷海滩风情！小五那个完全是家里蹲久了白得病恹恹的，而且你丫的别给我提身材！老娘除了腿胜过你一点之外腰啊胸啊完全跟你没得比啊！刚刚你故意扯上白泽比胸绝对是故意的吧！你这种海水养大的女人天生就是布料少泳装的衣架子，上次去海边休假只能穿死库水的小五活活被你给气死了！”
“哎？有这事么？我怎么不记得了？”
吧唧。
射命丸文额角冒出一道十字口,听着永江衣玖那让人火大的声音，她甚至可以脑补出对方在另一边歪着头故意装傻的样子。
不过，这样就好。
这样就可以了。
“姐姐，连你那里，老板都没有透点风么？”
另一端顿了顿，似乎稍微思考了片刻。
“大概有点头绪了,老板在这件事上一直都是默许的，他不会直接干涉任何事情，包括我们探寻真相－－－－只要我们能够在把该做的事情办妥，其余的不管是信息收集推演还是什么方式，他不会介意的。”
“听上去倒是放得很宽，明明老板娘都有让小五收敛一点呢。”射命丸文瘪瘪嘴。
“小五这次做得的确有点过火了，老板娘是自家人所以问题不大，但是绵月丰姬那边倒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呢。老板娘让你带话给小五－－－－表面上做做‘批评反省’的样子的话，这样她们双方都能有个台阶下。”
“虽然小五的职权够大，但是她做的事情都是老板授过意的，没有那个二百五同意的话她也不会傻到去翻出这样大的水花来。”
“文，现在是敏感时期，出云一倒，月面剩下的‘点’也就只有三个了。老板跟绵月丰姬不和的事情对外根本不是什么秘密，他们两个对掐没有千年也有八百了。但是好在现在他们还算收敛，但是谁又知道以后会是怎样呢？这次‘冷泉悦’的事情，老板会采取这样的态度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我们内部也有绵月丰姬的人。所以再忍耐一下吧，等九月过完一切都会好了。”永江衣玖的话像是安抚。
“我知道啦。”射命丸文苦笑着回道，“谁让我们摊上个那样不靠谱的上司呢，不过你也是知道些底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吧。”
“sa，谁知道呢。”另一头的人笑道，避而不答。
射命丸文自讨没趣地转过身，将注意力集中到洋馆。
她轻轻地深呼吸了一次，这样的行为原本是在潜伏状态不应有的。但是眼下她需要做的事情迫使她必须这样。
所谓的力量，并不一定是要那种一出场便风云雷动的，它也可以是静息无声,像条盘亘在黑暗角落里的毒蛇，连嘶嘶的声音都按捺了下去，在没有人注意到的时光里弓起脖颈，蓄力，只为了在猎物经过是发起致命的一击。
这样压缩到无声而于暗处蓄势待发的攻势往往比正面打击更加致命，且有效，防不胜防。
漆黑的虚影在射命丸文身后浮现，那是比夜色还要深的颜色,黑影无声地扩张，不断侵蚀着周围的空气。
一呼一吸间射命丸文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已经爬满血管一样的漆黑的魔纹脉络，手背上青筋暴起，皮下真实血管里有条不紊地流动着的是本应高速流动的血液－－－这是她刻意压抑的结果，原本进入这个状态她只需要片刻的功夫，但是那样的话生体反应会远超常理地剧烈起来，心脏每分钟跳动的次数将超过三百次，体温急剧上升－－－－－放在热成像下的话她本身将变成一个人形炽热源，那样的话就无法藏匿踪迹了。
所以她采取的时间花费得更多的‘慢热’，在心率依旧不明显的前提下进行准备。这个过程是痛苦的，这种违背妖力运行常理的方式使她的每一条脉络里都积累着庞大的压力，稍有不慎都可能透体而出。永江衣玖先前之所以会一直跟她说话－－－这是潜伏中原本不允许的，实际上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让她少些痛苦。
如果一直在意它话这段时间里鸦天狗将会更加的难熬。
永江衣玖总是这样，不光是对小五也好，对她也好，都是无声无息地为她们做着什么的。
在一千年前，她实际上才是受害者才对吧？射命丸文与古明地觉...即使并不是她们动手的，但是她们身处的妖怪势力入侵毁掉了这个女人的家园，这是不争的事实。
而之后成为阶下囚的鸦天狗和觉妖怪，却又是被这个本应是血仇的女人给接纳了，带着她们两个在无亲无故的月面之上从底层向上爬起。
射命丸文有时候会用开玩笑的语气叫永江衣玖作‘姐姐’，尽管每次对方都会不怎么当真地一笑置之，但是射命丸文相信不仅仅是她，连那个最初不愿与人打交道的读心妖怪，在心底也是与她一样，抱有着同样的心思去对待这个异乡的龙宫使者的。
痛苦而无声的前奏结束了，这是她违背常理运转妖力的代价，就像是把一发即将出膛的炮弹强行按回膛内一样。
她有过数次这样的经验，所以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无谋的尝试她是不会去做的。
那比夜色还要深邃的黑已经成型－－－－－那是鬼神化的乌鸦的虚影，它静静地浮现在鸦天狗的身后若隐若现，随着射命丸文的一呼一吸而舒张或聚拢翅膀，萤火一样的瞳孔注视着魔女洋馆的方向。
那深幽的黑暗化出少许，在射命丸文手中凝聚，在难以计数的变化之后最终定型成一具造型充满魔幻色彩的大型十字弩，莫名的魔纹镌刻满弩身，其中的含义恐怕只有它的主人知道。
一支同样质地的弩箭已经入槽，尽管与弩身如出一辙的颜色，那箭矢的尖端却透着本不应有的光泽，稍微仔细看的话，那漆黑的箭尖里似乎包裹着流淌的青辉。
这并不是这份力量的全貌，却是最适合眼下的使用方式。
“文，你的任务，就是保证一会儿发生在洋馆的事情，不被除了神绮和那个花店来的女孩之外的第三个人看到。魔界神并不介意，所以她只设下了阻挡小角色的结界。但是我们不一样，这里发生的一切,老板不希望有名单之外的人目睹。”
“了解。”
射命丸文的回音已经不带半点温度，进入这个状态的她已经没有了半分不羁的余裕，在体内躁动的妖力冲击下，她只能迫使自己如机械一般精密地运作才能防止暴走。
风裹挟着夜幕下的一切信息汇聚到她耳边，带来的是方圆数公里内的草木声息，风是鸦天狗最好的挚友，透过它，她们能够将想要看到想要听到一切印入脑海里。
“慎用它，你的机会只有一次，能在幻想乡境内大打出手还不被察觉到的，只有老板一个。你这一箭出手了，目标要是没死的话，你就等着被幻想乡城管请去喝茶吧，毕竟妖怪山已经很久没有出过大妖怪了－－－－－－－而彻底吞掉了战死在月面的前任天魔的你，八云紫想必会很感兴趣的。”
最后的最后，永江衣玖在她耳边告诫道。
......
ps：4k先走起，今天有二更。
夜里的魔法之森，晚风裹挟着林间的不知名花儿的气息拂拂地吹着，落叶萧萧。
射命丸文咬下一截随身携带的能量棒－－－－这种高能低脂且携带方便的食物，一向是她这种常年在外的一线工作者的最爱。
魔法之森里也不缺参天的巨木，这一点与妖怪山深处是相似的。她现在就蹲点在一根粗大的横枝树梢。夜幕下的魔法之森除了两栋洋馆和一些天然发光植物－－－－比如说菌类之外，高处的照明着实差得可怜，这让本身便是‘一身黑’的鸦天狗的她更加轻松地潜伏在这里而不为外人发现。
再加上自己过去修习的一些‘小把戏’，现在即使是用诸如热成像之类的方式去扫过藏匿点，也不会反馈出任何的生体反应。
她摆弄着类似于耳机的术式构造物，如果有内行人看见话肯定会察觉到这玩意儿跟幻想乡内流行的‘通神’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但是功能明显更为丰富且设计小巧简约不易为人所察觉。
简直就像是民用的阉割版与军用的完整限定版之间的对比一样。
鸦天狗无愧于种族名讳之中的那个‘鸦’字，要知道即使是普通的生物里，鸟类的天生视力都是远远优于其他科动物的，这一点在几种大型猛禽身上体现得尤为突出。
而作为妖怪圈里面有名有姓且现存最为庞大的“鸟人”一族，鸦天狗的基础视力本身便遥遥领先其余妖族一大截，这还是在不考虑个体能力的前提下。射命丸文既然敢号称幻想乡最速，且至今没人把她从这个位置上翘下来，自然是名至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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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早撞死在幻想乡那缺乏空中管制的航道上了。
事实上，射命丸文眼下就坐在这里，远远地从巨木之上的高空俯视观望着位于魔女的洋馆方向所发生的的一切。远超同族的视力甚至能够让她在千米之外看清冷泉悦头发上附着着的一块烟灰－－－－－那是经历了刚刚一系列爆炸之后漫天纷飞的东西。
“还没忙完啊。”
姑且称之为耳机的物事的另一端，细碎的书面摩挲声依旧，射命丸文一面架构着手中的物事一面轻声问道。
树的枝干很宽，容得下俯身平躺，摆上些东西自然也不在话下。
“当然，每次仗打完了自然少不了一大堆的收尾工作。”另一端传来没什么生气的话音,不过听上去声音主人的心情应该不错，那暗含着的是真实的愉悦，“你那边呢？”
“刚开始呢，我从日落时蹲点到现在...老娘的腰啊。”射命丸文咧嘴。
“现在整个北半球都是夏令时，就算幻想乡的日出日落别具一格，从日落到现在也不外乎五个小时左右。”另一头的人似乎被射命丸文的反应逗笑了，不过她还是漫不经心地回道，“这么点时间就觉得累了，你这些年外放退步得这么多么？”
“切，老娘也不过是随随便便说说罢了。”射命丸文收起抱怨的腔调，有条不紊地投入到构筑的工作里，“当初我被那该死的二百五连带着事象兵器打包装进半人多高的行李箱里面，寄进死对头的家里当祝寿贺礼，最后还不是提着刀一路从里面砍出来了？为了瞒过检查我不得不把自己的生体反应降到最低，就跟被冰冻的王八乌龟一样缩在箱子里面整整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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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要跟你这死皇带鱼比身体柔韧性啊！老娘顶了天了就是全身骨头自由脱臼你丫的完全是没长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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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长避短这个道理我当然懂啊。”射命丸文没好气地回道。
“那不就得了,就拿小5那丫头来说吧，虽然萝莉身轻体柔易推倒，但是再可爱再贴心也抵不过没胸没屁股这个惨绝人寰的事实呢。”此刻身处月面某处的永江衣玖忍不住笑道，“文，你的优势是腿啊,鸦天狗不去跟人比美腿长腿，反倒跑去跟白泽比胸大，跟红魔馆的二萝比蠢萌不是自寻死路么？”
“啧，说得好像你自己就没什么长处一样。”
“我能有什么长处啊。”永江衣玖完全事不关己一样地侃侃而谈，“我一个常年到处飞的龙宫使，太阳晒多了皮肤没小五白，论身材比例又没有你天生的这样好。”
“少来了又是这副腔调，你那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是夏威夷海滩风情！小五那个完全是家里蹲久了白得病恹恹的，而且你丫的别给我提身材！老娘除了腿胜过你一点之外腰啊胸啊完全跟你没得比啊！刚刚你故意扯上白泽比胸绝对是故意的吧！你这种海水养大的女人天生就是布料少泳装的衣架子，上次去海边休假只能穿死库水的小五活活被你给气死了！”
“哎？有这事么？我怎么不记得了？”
吧唧。
射命丸文额角冒出一道十字口,听着永江衣玖那让人火大的声音，她甚至可以脑补出对方在另一边歪着头故意装傻的样子。
不过，这样就好。
这样就可以了。
“姐姐，连你那里，老板都没有透点风么？”
另一端顿了顿，似乎稍微思考了片刻。
“大概有点头绪了,老板在这件事上一直都是默许的，他不会直接干涉任何事情，包括我们探寻真相－－－－只要我们能够在把该做的事情办妥，其余的不管是信息收集推演还是什么方式，他不会介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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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这次做得的确有点过火了，老板娘是自家人所以问题不大，但是绵月丰姬那边倒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呢。老板娘让你带话给小五－－－－表面上做做‘批评反省’的样子的话，这样她们双方都能有个台阶下。”
“虽然小五的职权够大，但是她做的事情都是老板授过意的，没有那个二百五同意的话她也不会傻到去翻出这样大的水花来。”
“文，现在是敏感时期，出云一倒，月面剩下的‘点’也就只有三个了。老板跟绵月丰姬不和的事情对外根本不是什么秘密，他们两个对掐没有千年也有八百了。但是好在现在他们还算收敛，但是谁又知道以后会是怎样呢？这次‘冷泉悦’的事情，老板会采取这样的态度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我们内部也有绵月丰姬的人。所以再忍耐一下吧，等九月过完一切都会好了。”永江衣玖的话像是安抚。
“我知道啦。”射命丸文苦笑着回道，“谁让我们摊上个那样不靠谱的上司呢，不过你也是知道些底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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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命丸文自讨没趣地转过身，将注意力集中到洋馆。
她轻轻地深呼吸了一次，这样的行为原本是在潜伏状态不应有的。但是眼下她需要做的事情迫使她必须这样。
所谓的力量，并不一定是要那种一出场便风云雷动的，它也可以是静息无声,像条盘亘在黑暗角落里的毒蛇，连嘶嘶的声音都按捺了下去，在没有人注意到的时光里弓起脖颈，蓄力，只为了在猎物经过是发起致命的一击。
这样压缩到无声而于暗处蓄势待发的攻势往往比正面打击更加致命，且有效，防不胜防。
漆黑的虚影在射命丸文身后浮现，那是比夜色还要深的颜色,黑影无声地扩张，不断侵蚀着周围的空气。
一呼一吸间射命丸文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已经爬满血管一样的漆黑的魔纹脉络，手背上青筋暴起，皮下真实血管里有条不紊地流动着的是本应高速流动的血液－－－这是她刻意压抑的结果，原本进入这个状态她只需要片刻的功夫，但是那样的话生体反应会远超常理地剧烈起来，心脏每分钟跳动的次数将超过三百次，体温急剧上升－－－－－放在热成像下的话她本身将变成一个人形炽热源，那样的话就无法藏匿踪迹了。
所以她采取的时间花费得更多的‘慢热’，在心率依旧不明显的前提下进行准备。这个过程是痛苦的，这种违背妖力运行常理的方式使她的每一条脉络里都积累着庞大的压力，稍有不慎都可能透体而出。永江衣玖先前之所以会一直跟她说话－－－这是潜伏中原本不允许的，实际上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让她少些痛苦。
如果一直在意它话这段时间里鸦天狗将会更加的难熬。
永江衣玖总是这样，不光是对小五也好，对她也好，都是无声无息地为她们做着什么的。
在一千年前，她实际上才是受害者才对吧？射命丸文与古明地觉...即使并不是她们动手的，但是她们身处的妖怪势力入侵毁掉了这个女人的家园，这是不争的事实。
而之后成为阶下囚的鸦天狗和觉妖怪，却又是被这个本应是血仇的女人给接纳了，带着她们两个在无亲无故的月面之上从底层向上爬起。
射命丸文有时候会用开玩笑的语气叫永江衣玖作‘姐姐’，尽管每次对方都会不怎么当真地一笑置之，但是射命丸文相信不仅仅是她，连那个最初不愿与人打交道的读心妖怪，在心底也是与她一样，抱有着同样的心思去对待这个异乡的龙宫使者的。
痛苦而无声的前奏结束了，这是她违背常理运转妖力的代价，就像是把一发即将出膛的炮弹强行按回膛内一样。
她有过数次这样的经验，所以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无谋的尝试她是不会去做的。
那比夜色还要深邃的黑已经成型－－－－－那是鬼神化的乌鸦的虚影，它静静地浮现在鸦天狗的身后若隐若现，随着射命丸文的一呼一吸而舒张或聚拢翅膀，萤火一样的瞳孔注视着魔女洋馆的方向。
那深幽的黑暗化出少许，在射命丸文手中凝聚，在难以计数的变化之后最终定型成一具造型充满魔幻色彩的大型十字弩，莫名的魔纹镌刻满弩身，其中的含义恐怕只有它的主人知道。
一支同样质地的弩箭已经入槽，尽管与弩身如出一辙的颜色，那箭矢的尖端却透着本不应有的光泽，稍微仔细看的话，那漆黑的箭尖里似乎包裹着流淌的青辉。
这并不是这份力量的全貌，却是最适合眼下的使用方式。
“文，你的任务，就是保证一会儿发生在洋馆的事情，不被除了神绮和那个花店来的女孩之外的第三个人看到。魔界神并不介意，所以她只设下了阻挡小角色的结界。但是我们不一样，这里发生的一切,老板不希望有名单之外的人目睹。”
“了解。”
射命丸文的回音已经不带半点温度，进入这个状态的她已经没有了半分不羁的余裕，在体内躁动的妖力冲击下，她只能迫使自己如机械一般精密地运作才能防止暴走。
风裹挟着夜幕下的一切信息汇聚到她耳边，带来的是方圆数公里内的草木声息，风是鸦天狗最好的挚友，透过它，她们能够将想要看到想要听到一切印入脑海里。
“慎用它，你的机会只有一次，能在幻想乡境内大打出手还不被察觉到的，只有老板一个。你这一箭出手了，目标要是没死的话，你就等着被幻想乡城管请去喝茶吧，毕竟妖怪山已经很久没有出过大妖怪了－－－－－－－而彻底吞掉了战死在月面的前任天魔的你，八云紫想必会很感兴趣的。”
最后的最后，永江衣玖在她耳边告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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